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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宁念安面色悲戚,丰照亦不好再提有关兄妹二人父母的话题,半躺在椅上,心不在焉地玩弄着套在右手手腕处的紫檀木珠串,口中滔滔不绝地谈起大楚近来发生的事,最大的一桩莫过于宫中的一位姓何的老太妃故去,因其膝下无子孙,皇上便令皇长子为其服孝。
见丰照没有谈有关他们家庭的意思,宁念安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师傅执意问下去,她并不能保证哥哥和自己不会露出马脚。
“师傅,自从知晓了昨夜的事情,怀瑄和妹妹皆是惶恐不安,您还能如此镇定,怀瑄佩服。”
这是宁念安进入房间之后,宁怀瑄说的第一句话,嗓音低沉动人,满含敬佩。
“此事并非你我能左右,即便担心又有何用?一切不过是生死有命罢了。”
丰照瞪了兄妹二人一眼,好像在责怪他们的所思所想是庸人自扰,手上仍然在把玩木串,似乎现下已在衮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命案只是一个谣言。
宁念安地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手中不自觉地捏紧桌沿:“师傅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念安佩服。
哥哥同念安不过是本本分分地做些小本经营,不想惹是生非。
昨日衮城城南一事,念安想极有可能是‘飞天鼠’所为,那‘飞天鼠’连官兵都敢杀,目前又毫无线索,我们这些人的财物也毫无保障,不知哪一日就会被‘飞天鼠’惦记,又如何能不胆战心惊?”
飞天鼠,是大云衮城百姓对一伙江湖大盗的称呼。
这一伙人,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也不讲究“取之有道”
之理,随性而为,神出鬼没,单是近两年,已有数十名官兵惨死在他们手中,即便是夜行者也对他们鞭长莫及。
几乎所有来往衮城做生意的客商都会在启程前在庙中上香两柱,祈祷自己此行平安,不要成为飞天鼠的猎物。
“哈哈哈。”
丰照笑了数声,宽大有力的手掌按在桌面:“你们两个小娃娃成日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飞天鼠一行的目标向来都是大宗财物,不会瞧上你们的小本生意的。
更何况,那件事并无定论是飞天鼠所为啊。”
说罢,丰照提起桌面上空了的酒壶,自言自语道:“酒真少,再去买两壶去,顺便也活动活动筋骨,你们两个也去做你们要做的事吧。
记得帮我把门锁上。”
丰照站起身来,从宁念安的角度看去,他那魁梧的身躯宛若巍巍高山,油然生出难以亲近之感。
丰照迈着步子向外而去,步履蹒跚,木梯不住作响。
待得听不到声音了,宁念安倏得起身,闪至窗边,恰好看到丰照一瘸一拐地沿着巷子向前走去。
适才同丰照谈话,两人心中有鬼,未能仔细环顾房间内景,此时此刻环视四周,宁念安见床板之下放着一只棕色的布袋,除却表面沾着的几点污渍,整个布袋可以说得上完好如新,想必是丰照用来放置日常换洗衣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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