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教服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向了我们,我们被压倒趴在了地上,而他则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伟大的圣徒,圣尼古拉斯大人,现在是在何处啊?”他嘲讽的说道,而四周传来了坎普斯之夜教会教员们的窃笑声。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坎普斯。”
“为什么要这么做。”副城主老威廉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愤怒的吼道。
而听到声音的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孩儿是多么年轻,自己如今已经年近四十,而眼前的男孩儿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
坎普斯之夜是五年前成立的。
从那之后,坎普斯之夜就席卷了整个西欧,他们不断地壮大,扩张,以他们杀戮血腥地方式,甚至就连当世主流地基督教派都难堪敌手。
而如今,他终于带领自己的军队攻进了米拉城。
五年前,这孩子甚至都没有成年,是什么,让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成立了这样的教派,让他以这样暴虐的方式,来到了米拉城。
而正当我内心有这样的疑惑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向坎普斯问话的老威廉此刻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红线,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血泡从自己的喉咙中渗出。
而后他的动作不停,手中像是捡来的尖锐木刺,一次又一次的扎进老威廉的脑袋。
尖叫声,惊惧声,夹杂着一些试图反抗却被打断双腿按倒在地的男人的怒吼声。
“我回答问题是要收费的,现在我已经收取了费用,各位可以问我问题了~在下一定知无不言。”他浑身是血的站起身,扫视着城市广场中,那些匍匐跪倒的人们,见他们一个个苍白着脸,连话也不敢说的样子,挠了挠头,显得有些苦恼。
“那就只好先回答上一个问题了。“他翻了个白眼说道,然后漫步在人群之中,脚步轻快甚至像是在跳舞,语气更是欢快邪意。
他路过每个人的身后都会在他的脑袋上点三下,像是在恶作剧一样欣赏他们被自己触碰时发出的恐惧叫喊声。
同时说起了曾经的事情。
“我是一个城主的孩子,虽然不是耶路撒冷那样的圣城,但对于我来说,那座小城市,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父亲,我的母亲,一生为之守候的地方。”
“那是十多年前,那一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而秋夏时由于旱涝,整座城市的农桑颗粒无收,我的家乡,在饥饿和绝望中,陷入了绝境。”
“而这时我的父亲告诉了我,告诉了所有的城民,那位伟大,正义,善良的圣尼古拉斯大人正带着他的神力游历各国,很快就会来到我们这里,帮助我们度过这个严酷的冬天,听到这些话的我们,心中萌生出无限的希望,每日都冒着大雪,跪在冰天雪地中,冲着米拉城的方向虔诚跪拜,等待伟大的,正义的善良的尼古拉斯大人的到来···我还记得我当时是这样做的,对,就是这样的动作,年幼的我,对您的崇拜和敬仰只能用这样的行为表达出来。”他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仿佛在模仿当时的情景,语气虔诚像是去耶路撒冷朝拜的信徒。
而下一刻,他的神情变得愤怒狰狞。
“可是你,你,你让我们失望了,让所有渴望得到救赎的人们失望了,让那些每天在冰雪中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的人们失望了,让幼小的我···绝望了。”他再次站起身,一个一个指着城民的鼻子,怒声骂道。
没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没有人敢反驳,这家伙的邪恶和残忍已经吓住了所有人。
“我们等待着,等待着,然而等待来的,却是一批将要路经我们城市的物资,面对每天都在寒冷中死去的城民,我的父亲做出了决断,将那批物资扣留住···而那也成为了我的父亲到死都在后悔的决定。”他如此说道:“米拉城的教会最终判决我们触犯了法律,犯下了罪行,撤回了将要捐赠于我们的物资,而那位宅心仁厚的圣尼古拉斯大人更是撤销了对使用神力帮助我们对抗严冬的决定。”
“最终,路西格领因为那场严冬而毁灭了,一半的人冻死在那场冬天,其他的则是逃离那里,但大多则是冻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坎普斯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但结合他嘴角扬起的笑容,他此刻的模样简直像是一个悲伤的小丑。“我的父亲最后也没有离开路西格,他至死都在忏悔,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
“所以,你就心怀怨恨,成立了坎普斯之夜?就是为了来报仇?”副教主不顾人们和我的阻拦,从人群中站出,怒吼道。
我当即也想站起身,但一旁的老尼克制止了我,我冷静了下来,心想也许之后能够恢复神力。
只要重新能够使用以太,我就能救下米拉城的大家。
然而接下坎普斯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复仇?”听了这话的坎普斯笑了,笑得浮夸狰狞,笑得阴阳怪气。
“不不不,我怎么会为了如此无聊的事情来到这里。”
“那是路西格领覆灭后的第四年吧,我十四岁的生日,在艾维领的街头,我多么怀念以前的时光,每年的生日总有如此多的人为我庆祝,父亲会为我大举生日宴会,满城的豪绅商人和他们可爱的小千金都会具备为我庆贺。”坎普斯一脸回味的想起原来的时光,脸上的情绪痴迷而沉醉。
“我分外羡慕的看着那些幸福的人,就坐在那样的街道旁,那时候屋檐滴着雨水,我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就像是那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而这个时候,那位大人出现了。”坎普斯眼中尽是狂热,仿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位大人’时的光景。
当他说出那位大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万葬生的身影划过。
明明已经那么多年未见,那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还是那样的清晰。
“那位大人问我,我是不是想加入他们,并且说,他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坎普斯说,然后看向四周的城民,看向他们,此刻苍白恐惧的双眼。
“而我的回答并不是想获得和他们一样的幸福,我的回答是···我想让他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