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周少卿,对此你作何解释?”同心怒恨恨地斜视跪地的周少卿,然而心里却是断然不信他会做出这番苟且之事。
周少卿俯首扣地,眉宇之间皆是正义凛然,丝毫未有心虚畏惧,反倒怅然道,“微臣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柔嘉双目恻然,心头微微一震,身子有过一瞬后倾,却立刻抑制了内心不安的情绪,面部依旧平若秋波。
同心斜目轻瞟一眼柔嘉,又望着周少卿眼中的决绝,心底一沉,痛心道,“你…你糊涂呀,枉费本宫与皇上对你的信任!”
又用稀疏的目光扫了扫床榻见惊魂未定的云珠,只见她满目羞愧以至于不愿与其他人直视。
众目睽睽之下,云珠只能将厚厚的被褥死死的拽在手里,紧紧的挡在胸前。
目光有过一瞬对接弘历愤恨的余光,犹如一道闪电直霹心间,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周少卿,所有的羞辱、愧疚、愤怒涌上心口。
心狠狠一颤,嘴角的血已滑落在杏色绣花背间仿若桃花点点,只是纤纤十指依旧紧紧拽住被角,未有丝毫松开的念头。
“云珠!”同心急忙上前,却在离床榻一尺之地定了脚步。
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惋惜,更多的还是愤怒。
李几匆匆上前触了触云珠的鼻息,低声道,“云贵人,咬舌自尽了!”
同心只觉眼眸有些湿湿的,一抹竟全是泪,她是见过这个丫头幼时的模样。
还记得当初在王府,那个脸蛋圆圆的,整日追在景娴身后,小嘴里甜甜的喊着表姐的小姑娘,如今的结局竟是这样凄凉。
“娘娘,奴婢刚刚在偏殿发现紫禾鬼鬼祟祟出现,正好被奴婢逮了个正着。”忽然夏荷和一个小太监押着紫禾来到众人面前。
一直神情自若的柔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慎跌落了手中的宝蓝色绢布。
弘历一脸狐疑地望了一眼神色匆忙的柔嘉,又瞅了一眼被麻绳束缚的紫禾,目光霎时变得狠厉与决绝。
“说!你与此事有何干系?是谁指使你的?”弘历终于开口,一字一句皆震慑人心。
紫禾吓得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口齿结巴道,“是嘉嫔娘娘,让奴婢在周先生的茶里……下药,并一早潜入长春宫的书房,等到皇后娘娘……不,是…是有人进来,就趁机敲晕她,然后…然后…”紫禾泪眼婆娑地望着柔嘉,“嘉嫔娘娘,救我!”
柔嘉心有不甘,此番局专为同心而设,反倒是云珠阴差阳错着了道,而这贪生怕死的丫头还供出自己。
顿时怒火丛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便是一耳光,“你这个贱婢,竟敢污蔑本宫!”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柔嘉跪倒在弘历脚边哭诉道。
弘历伸脚一踹,纤弱的柔嘉,瞬间摔倒在门口的深灰瓷盆边,周少卿一脸怜惜与无奈,皆被同心看在眼里。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赐……”
“皇上!”同心立刻打断了弘历,掩去云珠香消的悲伤,“此事疑点重重,云贵人已羞愧自裁,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断不可冤枉无辜呀!”
不待弘历出声,同心又冷眼望向紫禾,出声质问道,“那日本宫处罚嘉嫔,你可是忠心护主,今日为何这般轻易就出卖了你家主子?”
紫禾神色开始慌张,有些吞吐道,“奴婢…奴婢只想将功赎罪,望娘娘饶命!”
同心何尝不知柔嘉恨自己入骨,此番毒计绝对与她脱不了关系。
可是她毕竟是安秉生在这世上唯一的妹妹,断不可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丢了性命。
“哼!”弘历低声喝道,“即便此事与她无关,嘉嫔的罪行昭彰,死一千次也不足惜,先托到冷宫去。至于这个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呵呵呵!”柔嘉自知在劫难逃,面如死灰,冷冷笑道,“冷宫?皇上你可真是无情啊!”
“皇上饶命呀!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冤枉啊!”眼见嘉嫔势落,紫禾只好继续求饶道。
弘历有些厌恶地别过头,不愿再看她们一眼。
望着柔嘉被带走的单薄寂寥背影,同心感叹万千,没了太后的庇佑,一切都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同心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少卿,愣了半晌道,“皇上,此事既然发生在长春宫,周少卿又是太子的太傅,他…便交由臣妾处置吧。”
弘历发青的脸色转瞬间开始有些苍白,眼神涣散地点了点头,突觉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魁梧的身子竟不听使唤重重跌落下去。
“皇上,你怎么了?”同心一手捧着弘历的脸颊,一阵滚烫的热度霎时间传至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