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个一身墨衣黑发,抱着剑不说话的人是陌离,司胤背着双手,嘴角静静的抿着,看到三人从凤宸宫出来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疾步走了过来,轻轻拍拍思睿的头,柔声道,“怎么样?她……”
“哥哥……”思睿一下子抱住他的腰,仰起头来看他,“今天她笑了呢,哥哥我好喜欢她,可为什么她是我母后,不是嫂嫂……”
司胤唇边一抹苦涩飞快一闪,却只是蹲下身与他平视,眼底一抹灼亮慢慢升腾,“那她做你嫂嫂好不好?”他一字一句说的轻说的极是缓,那话里的郑重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坚定,秦痕在旁边一愣,从男人眼里一下子看出里面的认真,他不由皱眉,顾司胤这么说,难道是想……他一下子瞪大了眼,“你……”你这是要造反?
司胤却看也不看秦痕,一双水蓝只是温柔的看定思睿,固执的,像是要给自己决定,也是要给那个人无路可逃,“好不好?”
思睿歪歪脑袋,“好啊。”说着小手已经抓紧了他的衣袍,“可是,父皇怎么办?”
司胤一下子沉默下来,许久过后,才摸摸他的脑袋,站起身来,唇边却慢慢划开来一抹冷笑,“他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有了的又不知道珍惜,那就让他……”失去吧,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比如我……
秦痕和红包面面相觑,只见到今天的顾司胤格外的落寞,寂寞的,似变了一个人。
前面的那两个人的对话却还在继续:“以后有空,多去她那里吧。”
“好,靠在她怀里睡觉好舒服啊,哥哥……”
“是吗,可真让我嫉妒啊……”
“哥哥,你不去看她吗?”
“……她不喜欢……”那人忽然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猫,伸手拉拉他的脸,蓦然间笑如桃花,“不过我可以偷偷去,反正她又不知道。”
红包扁扁嘴,小声的嘀咕了一下,拉着还在发呆的秦痕跑上去,“孔雀,等等俺们,孔雀……”
夜色寂寥处,凤宸宫处,青珞由绽儿扶着,怔怔的看着,虽然已经做这一切的都是顾司胤,可当真亲眼看到时,心底的厌恶没有,疏离没有,却有那么细微的感动再蔓延,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似乎以为她会动摇,问一问那个人,自己到底还能不能信,但,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最近几日,不知怎么回事,边疆总有冥月,西蒙之地屡犯我边境的军报传来,虽只是在边境之地小范围的偷摸打耙一下,算作是扰民,但还是让人忧心忡忡,羽成帝连日来急召三王议事,倒是许久未去凤宸宫。
此次,将事情尽数交与轩王去做,羽成帝自己想了想,本要回寝宫的御撵顿了顿,他却下了旨意,往青珞的凤宸宫去了。
“皇上……”青珞并未料到羽成帝还会往这里来,宫里倒是什么也没准备,一时绽儿和五儿忙的不行。
“你们不用忙了,朕只是来这里看看。”他笑着靠近青珞,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嗅一嗅发上的香味,喃喃道,“青珞,朕有好久没……”他笑着说话,一只手却已经滑到了青珞的腰上,手指一搭一搭的动着,已经带了情色的意味。
青珞心头泛起一股厌恶,面上却还是笑的羞涩,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他的怀抱,笑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听说连轩王都进宫了,怎么?”
想到冥月和西蒙的事,羽成帝只觉得头又疼起来,无力的摆摆手,“那些个事,也不知道怎么了,说是要侵犯我朝不像,倒有点像是流寇一般,做了事立马就溜,跑的跟什么似的,我们就算想去抓都没怎么能对他们怎么样?”
青珞听了不禁一怔,“照这样说来,却是在跟我们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戏?”话虽是这么说,她心中却有些忐忑,西蒙与王朝的交界处,可不就是黔北一带,那么容岑在那里,会不会有事?
羽成帝此刻见她神色惘然,知道是想起了容岑,一时也只能拍拍她的肩,尽量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容岑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青珞抬头对他笑笑,心中却一下子想起了羽成帝送过来的雪鲜丸,心中一动,身体里已经泛起了一抹寒意,只是却强忍着心中的冰冷,笑着伏在羽成帝臂弯里,笑的苦涩而又自责,“皇上,臣妾对不起皇上……臣妾没能保住……”
“这不怪你……”羽成帝叹一口气。
“可皇上那么费尽心思替臣妾寻来雪鲜丸,臣妾的孩子……”青珞的声音透着无边的自责和苦涩,听的羽成帝心中亦是跟着一抽,手下的动作越加的温柔,“哎,那个东西朕倒是没怎么多费心思,是无意中知道德妃曾用过,觉着不错,朕便让德晋去德妃宫里全要了来,德妃还在那里怪朕,害她都不知道送什么东西给你好了呢。”
羽成帝笑容里有些宠溺,而那笑声却听的青珞全身寒毛都要竖起,她怎么也想不到,雪鲜丸竟是从德妃那里拿来的?那么要害她的人,真是德妃还是有人陷害,连五儿给她吃的莲子羹里,都含了离殇的引,这个宫里,连对她那么好的德妃都有可能是害她的人,那么还有谁能信?
羽成帝本已有意要青珞侍寝,只是青珞却因为孩子一事,心情不甚好,羽成帝对她心里本就含着愧疚,也就不怎么逼她,赏赐了些东西,要德晋送了过来,便叹些气离去。
青珞失去孩子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于是连宫外的人也知道了个一二,沈俊海心里再怎么怨恨青珞,也只能派了李天,送了补品过来,青珞派人款待了李天,却在李天走后,将沈俊海送来的东西让人全部送去了浣衣局的碧华那,就说是皇后赏赐下去的。
只是她却料不到,那个骄傲至斯的清馨郡主,也会进宫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