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要杀她!
这一点,司马霁月无法否认。
他从小就处在布满杀机的宫闱之中,十多年来遭遇大大小小的暗杀不断,就算是睡觉都要保持着警觉性,不会睡得太深,也不能睡得太深。
因为遇到的危险多了,长久下来,身体就形成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经过大脑就做出最迅速的反应,从而在千钧一发的危机之际求得一线生机,并借此反败为胜!
这种习惯早已养成多年,虽然后来渐渐的,已经没有杀手可以轻易靠近他了,身体却还保留着机警和敏捷。
只是,司马霁月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多年之后,他赖以生存的身体机能,竟会把矛头对准他最在乎的人,甚至失手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
哪怕那一瞬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她出手。
哪怕。
那一瞬间。
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可怕的念头,以为慕容长欢是真的要杀他。
可就算是那样,他也没想过要对她出手。
他怎么舍得对她出手?
然而,慕容长欢没叫他失望,他却伤了她的心。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车厢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声音。
只有狼王竖起了浑身的毛发,从地上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到慕容长欢的跟前将她护在了身后,继而对着司马霁月虎视眈眈,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粗重的低喘,像是在警告他什么。
司马霁月垂眸对上狼王的视线,嘴角不禁扯起一抹自嘲的讽笑。
连这只畜生都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可见刚刚那一瞬,他伤她有多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是半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马车滚着车轱辘,一圈一圈,终于到了侯府的后门。
对于睡梦中的人而言,这段时间过得很快,并且毫无感知。
可是对车厢里的两个人而言,却是漫长得像是度过了整整一个黑夜。
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慕容长欢便就站起了身,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皮朝司马霁月递去一眼,只垂头对着狼王问了一句。
“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狼王果断地转过了脑袋,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张开嘴咬了一下她的袖子。
“那就走吧。”
慕容长欢淡淡道,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便就转身走了出去。
司马霁月没有拦她,一直看着她走到了最外头,见着她抬手要去撩起帘子,才按捺不住唤了她一声,声音哑哑的,如同梦呓。
“长欢……”
慕容长欢顿住步子,没有置之不理。
她听见了,也并不打算听而不闻。
所以,她转过了头,对着司马霁月努力地挤出一抹笑,继而抿了抿嘴唇,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轻细的字节。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语调是艰涩的语调,声腔是晦涩的声腔,像是哭过一样。
就连脸上的那抹笑,都比哭还要难看。
司马霁月看着她,对上那两道自嘲的目光。
一下子……
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