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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也觉着在外人面前这么闹不好看,老脸发烫,顺着老伴给的台阶下了,只是瞪着张新叶浑身发抖着。
张新叶明白自己这事没办好,瞒着家里这么久,可这事他说不出口,那个大老爷们能理直气壮地跟家里父母说,我给你们生了个孙子,我亲自生的没人代劳,给我下种的那个老男人现在正一脸坏笑地站在旁边,那是你们孙子他爹。
高韧站在一边的确在笑,只是他不觉着自己有什么表情能让人看出心底愉悦。
走上前去接下张妈妈手里的菜刀,将人扶到院子中的大树下坐好,他这才放缓了表情,觉着脸皮绷得太紧,手心湿漉漉的。
张新叶看着牙痒,若不是当着父母面,他恨不得掐死那个洋洋得意的家伙,伸腿揣了高韧一脚,让人安分点。
张国昌安慰着老伴,也不住看着高韧和张新叶,在心里叹气。
人老了老了就好个看着子女幸福,儿孙满堂,新苗在大城市里工作体面,学历高,长相也不错,令人放心。
就是这个大儿子新叶,拖着个孩子想找个好姑娘都难,这还不说和个男的黏黏糊糊的,这怎么能令他们两个放心。
张妈妈气够了,想打这是自己儿子,手下不去,想骂,高韧还在跟前晃悠,她开不了嘴,只是看着新叶又气又恨。
高韧坐在一边,等两位老人气平了,猛然扔下颗炸弹:“麻团的DNA鉴定我也看过,他……”
张新叶狠狠捏着高韧的后腰。
张妈妈平复着呼吸,这点小动作她看不见吗?她还没老眼昏花。
张国昌:“小高啊,麻团是我们老张家的孙子,我们……”
高韧淡笑着,手背在后面抓着张新叶的手指玩弄着:“麻团是您的孙子,他永远姓张,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新叶和麻团的,您们放心。”
张妈妈砸吧砸吧嘴:“你照顾他们?你……”
高韧笑:“目前我的工作还等上级领导安排,不出意外我会调到本地,我工资不高,但养活新叶和麻团……”
他说不下去了,张新叶正在后面掰着他的手指。
小伙子劲很大,掰得正是地方,酸痛的令高韧脸皮发抖。
张国昌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摸出香烟习惯性的递过去想了想又收了回来,他怎么听着这人似乎在提亲?
张妈妈拉了拉张国昌:“做饭去!
傻愣着干嘛,麻团起来要吃呢。”
张新叶气呼呼地跟着高韧走进房,刚想发火,却见麻团躺在床上,大热天的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头顶。
高韧和张新叶对视一眼,走过去,张新叶扯了扯麻团的毛毯:“捂汗呢,也不怕长痱子?”
麻团似乎还在睡,只是紧紧抓着毯子,不松手。
张新叶:“麻团,起来了,不热吗?麻团?”
高韧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拍拍了麻团的屁股:“麻团怎么了?”
张新叶扯开毛毯,麻团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闭着双眼,“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做噩梦了?张新叶将麻团抱起来,这么大一团了,记得麻团只有很小一团时,他根本不敢抱这孩子,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他生的孩子。
“麻团,到底怎么了?”
麻团睁开眼,双脚搓了搓,高韧眼尖看见麻团脚底上有些灰,“麻团,你听到了吗?”
麻团坐在张新叶怀里,点了点头。
张新叶叹了口气,紧紧抱着麻团:“麻团,有些事不能随便说,你知道吗?麻团……”
小小的像只猴子一般,软乎乎不敢触碰的孩子如今长大了,想想真的不容易。
麻团不乐意地说:“爷爷奶奶要给我找个妈妈,我有两个爸爸了,还要妈妈做什么。”
麻团说完瞪着高韧:“你笨!
你最笨!”
老叔叔是他见过最没用的人了,爸爸明明都心软了,竟然任爷爷奶奶给他找后妈,他听小果子说后妈会打人,还骂人,如果后妈和爸爸生了孩子,他们就不要自己了,小果子同班同学就有一个是后妈妈的,他见过长得瘦瘦的,总是吃不饱的样子,看着就可怜。
高韧苦笑着,摸着麻团的头,他的确是最笨的一个,连七、八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笨。
张新叶将麻团放在床上,给麻团穿着袜子很鞋,麻团想要一个家,他明白的,即便两个爸爸对外人来说十分怪异,但对麻团来说,能和血亲在一起这何尝不是种幸福。
高韧坐在一边拉住了麻团的胳膊,将小麻团抱在膝盖上,紧紧搂着他:“麻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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