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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无奈道:“互市之事她们定然要在其中插手,孙郡长再不耐烦,也不能真和朝廷派来的人作对。”
“她们做她们的,你们做你们的,无需去理会那么多。
如今一切还没被放在明面上,实在是难说的很,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楚晙缓缓道。
清平犹豫了一会,还是低声问她道:“之前我听到传闻,殿下本是二皇女一派,为她得罪了付贵君,致使他无缘后君之位,遭致祸事.......为何二皇女不曾出手相助?此次派人前来,会不会有意针对殿下?”
“那到不至于。”
楚晙衣上的银线绣纹划过清平的脸,令她有些感到有些疼痛,她侧头避开,挑了个图案不多的地方重新靠着,她这动作无比自然,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信任与脉脉温情。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楚晙翘起嘴角,把下搁在她发顶,慢悠悠道:“我二姐现在有求于我,原本承徽府褫夺了我的品阶,要降为郡王,她在朝堂中周旋一番,倒保住了我的品阶,如此大费周章,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清平想了一会,她离京三年,许多事也是一知半解,并不像从前那般耳目聪灵。
楚晙原属二皇女一系,遇着事了若是不出手相救,岂不是寒了拥护者的心?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理由还是不够充分,她问道:“陛下为什么要降你的品阶呢?”
楚晙无声笑笑,眸光却一寸寸冷了下来,她道:“自然是那位付贵君的手段了,降品只是小事,连带我父亲也要跟着降位份。
不过是为了让我看看他手腕之了得,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付家根基深厚,越王又有望当太子,怎能不给我点颜色瞧瞧?”
清平听她说到父亲,便知晓此事定是触及她的逆鳞了。
这些年她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例如为何楚晙最初离开王府,绕了一大圈才会回京,不过是为了抹去她与陈留王府的关系,以免连累到卫王君与陈留王。
这般步步为营,才于晦暗不明的局势中挣得一线生机。
清平记起在王府时听过的传言,陈留王宠爱侧君,对嫡女不理不问,怕也是早知晓了楚晙的身世,故而如此冷淡。
想到这里,她心念一动,楚晙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她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感受?生父已逝,亲族衰败,母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哪里有丝毫亲情可言?那时候楚晙离开时让自己去给卫王君送一块玉玦,事后清平才知那玉玦的珍贵之处,想想楚晙将它留给卫王君,也是为了报偿多年的恩情。
她忍不住贴近她的怀里,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分予她一些,她把头埋在她胸前,楚晙抬起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清平叹了口气,问道:“殿下,你有回过陈留王府吗?”
楚晙有些明白她刚刚那些小动作的由来了,她垂下眼,道:“不曾。
在长安呆了这么久,我连一次路过都没有。”
清平听她胸腔微微振动,像在叹气,那声音极低,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惆怅,“不能叫人瞧出些什么,最初的时候连登门拜访都不能。
幸而王府请封世女上了玉牒,不然便是我的罪过。”
她说的轻描淡写,清平却莫名觉得难过。
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仰头看她的脸,好奇般道:“殿下的生父是个怎样的人?
楚晙认真地注视着她,为她将鬓发撩到耳后,道:“我父卫氏才思敏捷,饱读诗书,出生名门望族,是当时京都颇负盛名的大家公子,求亲的人都踏破了卫家的门槛.......”
清平笑道:“殿下的相貌是肖似卫贵君吗?”
楚晙薄唇轻抿,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是的,我与姐姐们不同,不肖生母,却和生父生的更为相似。
卫王君与我父亲乃是同胞兄弟,自然与我父亲也是十分相像,你见过他便知我父亲容貌如何了。”
卫王君的面容已经成为太过久远的记忆了,清平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大概。
楚晙见她努力回忆的样子,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清平一怔,看她慢慢闭上眼睛,感受到她的呼吸喷洒在手心中,楚晙道:“这里像,这里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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