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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北鹤行与谢重九议定一同南下,被厉妫听到,推门而入,说要一同而去。
突然,厉妫身后现出一人,对着谢重九道,“我也要随公子去。”
原来是昨日被簇拥而至的美人儿,谢重九从厉妫手中救下的花魁,早上服侍谢重九洗脸,自称元宵的女子。
谢重九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拉着元宵出门去了。
北鹤行听厉妫要随性,并不动声色,缓缓回过头来望着她,却见她依旧是一身黑色水绸,然而并不遮面。
此刻旭日初升,她的脸庞半沐在霞光里,北鹤行才看见这妇人的容貌颇有闭月之色,羞花之态,此时她正深情款款的望着北鹤行,只盼望一句应允的话儿,好似一汪秋水蓄满了殷切的泪水,要么喜极而泣,要么悲痛落泪。
“天涯之大,皆可浪迹,你要去哪里,我又管不着。”
厉妫冲到北鹤行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说的是!
跟!
你!
一!
起!”
她咬牙切齿,好似怕北鹤行听不见,或是耳朵听见了,心里听不见。
“时至今日,跟我一起的,除了我那匹赤狐儿,再没有活下来的了。”
“我不在乎!
今天要么你答应,要么你死我亡才算了结。”
“北鹤行虽然血债累累,却也从不干那起风月过后翻脸不认人的事儿。”
“我不管,从今以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男人!”
“那我更不管了,酒是喝惯的好,女人却是新的妙。
天下芳菲何止万千,要我整日对着一朵花儿有甚意思?况且还不知道这朵花,有多少男人嗅过?”
北鹤行扭过头看着窗外闲云,一副浪荡惯了的样子。
厉妫像挨了鞭子的猛虎,心如刀刺,黑绸一摆,抽出腰间匕首,直抵北鹤行的脖子。
北鹤行却像毫无察觉似的,任由刀口对着自己。
那女人一边双目里怒火中烧,一边流下来不争气的泪水,嘴角止不住抽动,一脸委屈和愤怒交织,直勾勾等着并不理睬她的北鹤行,控诉着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北鹤行眼睛从窗外漫不经心的扫过厉妫的脸庞,抬起手来。
厉妫惧他出手逃脱,将匕首又往前一送,北鹤行的脖子立时擦出血来。
可是他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抬起双手。
忽然,捧住了厉妫如花似玉的脸庞,用拇指替她揩去两行泪水。
“我当然怕,可你不舍得。”
厉妫再也绷不住了,收回匕首,扭头而去,呜咽之声渐远,北鹤行低下头来,神色黯然。
另一边,谢重九拉了元宵回到自己房里,双手抓着元宵肩膀,冲着她说道:“姑娘,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
元宵一脸疑惑,稚气未脱,“元宵不明白。”
谢重九放开手,长出一口气,“谢某昨日只是念及你柔弱女子,所以出手相救,换做孩童,老人,亦或是其他柔弱女子,一样会挺身而出,你无须为我鞍前马后的服侍。”
“嗯,那就是说公子还是关心元宵了?”
“你?”
元宵见谢重九面有愠色,吓得憋着嘴儿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谢重九见她如此,自是狠不下心来嗔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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