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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当然,我正在学习。”
天和:“好像是在拉萨机场,是的,我确认在拉萨机场,原本,他想带我去爬珠穆朗玛峰……”
在今天之前,他们的最后一次交谈,是在什么时候呢?天和想起一年前,算是真正分开的那天,是双方同意分手后,关越提议,想去一次珠峰。
分都分了,还爬什么珠峰?哪怕还在一起,天和根本不相信自己能爬上去。
万一爬着爬着关越突然发疯,同归于尽了那可犯不着。
毕竟那句“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还是天和自己说的。
但他最后还是去了,那会儿关越在纽约上班已有三年,终于忙完手头的项目,飞过大西洋,回到伦敦,敲响了圣尼奥特海尔顿12号的门。
管家是天和母亲为他请的老绅士,在天和三令五申不要开门后,仍然将关越放了进来,并为他端上了茶点。
“你像个跟踪狂。”
天和不悦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出去玩,还有个课题没做完。”
关越上班后一年比一年成熟,话也一年比一年少,曾经的一身学生气已脱胎换骨,是个彻头彻尾的大人了。
从事金融行业的中层都显得八面玲珑,会说笑话也很能哄人。
高层却都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关越也渐渐变成了这样――天和是唯一能与他交流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的人,但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关越看了眼表,答道:“我就在家里等你,忙完再出发。”
天和忙课题已经有两天没睡,但他知道以关越的性格,如果自己不跟着他出门,他们永远不可能结束,于是只得低声吩咐管家几句,佣人们开始收拾行李,天和自己去洗澡。
“拉萨。”
关越喝了口茶,穿着一身运动服,耐心地在客厅里等着,“不用带任何东西,替你准备了。”
天和擦过头发,换了身户外装束,跟着关越上了飞机,在关越家的飞机上睡了十来个小时,看见拉萨万里无云的晴空时,心情还是很好的。
“这不是个床上告别赛的好地方。”
天和说,“万一一口气喘不上来,你公司里一百多亿的项目就没人管了。”
“没有这个意思。”
关越冷漠地答道,“我不是来找你过性生活的。”
天和环顾四周,说:“就咱俩?”
没有司机,没有助理,阳光灿烂的拉萨街头,只有他俩。
关越没回答,戴上墨镜,背着自己与天和的包,慢慢地走着。
在海拔近四千米的世界之巅,天和忽然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与世隔绝的孤独与空灵。
仿佛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伦敦、纽约、北京、上海……整个浮华的世界与万千喧嚣烟尘,就这么悄然消失,触手可及的蓝天下,只剩下他与关越。
被尘世中诸多纷扰所侵入的生活,终于还原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关越一语不发,走在前头去租车,然后找了家布达拉宫前的小馆子,放下两人的装备,点了一暖水壶的奶茶,与天和坐在馆子里。
天和记忆最深刻的是,拉萨的奶茶其实很好喝,以及身边坐了一对藏族情侣,脸上都有高原红,男生长得很粗犷,女孩则有点腼腆。
天和读过关于西藏的书,也知道轮回转世的传说,不禁心想,如果自己与关越生于斯长于斯,没有眼下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谈个恋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关越也看了眼那对小情侣,一句话也没说。
“明天开车去曲当。”
关越随口道。
“不可能爬上去。”
天和说,“你疯了吗?”
关越说:“不登顶,走一步是一步。”
那还行,天和于是不再坚持,说:“我想去一趟八角巷,后天再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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