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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信摇头:“算了,如今只希望那邪坏的早些走,千万别叫父亲母亲发现他来了长安,届时你说不清,我也说不清,节外生枝,妨碍了矿山的事不说,还将大表哥给拖进来了。”
神容自然有数,朝高立的院墙外看了一眼,碧空如洗的长安天际,与幽州的雄浑苍茫截然不同。
她口中淡然说:“他事已了,指不定早走了。”
……
不管那人走没走,反正赵国公府内是无从得知的。
最受宠的小祖宗回来了,府里便像是鲜活了起来。
裴夫人总觉得女儿在幽州吃了苦,遇上姓山的小子想必也不痛快,连着两日都叫人往她屋中送东西,还特地嘱咐她多在家中休息,好好休养一阵。
房间里,紫瑞将那些吃的用的都收了,一件件在桌上整理着,看了眼坐在榻上看着书卷的身影,想了想,小声说了句:“少主,东来今日要入城办事,马上就出门了。”
神容翻着书:“知道了。”
紫瑞便不多说了。
看来少主是不想打听山使的动向,否则应当会顺着她的话吩咐东来去看一看才对。
神容又翻了一页书,门外有个婢女来请,递了张精致的花笺进来。
紫瑞取了送到神容面前,她将书卷收起,展开看了看,见上面写着个地名,起身说:“是阿姊想要见我。”
她口中的阿姊其实是堂姊,名唤长孙澜。
幼年时其父母便因病故去,后来是在赵国公府长大的,一直养在裴夫人膝下,等同她和长孙信的亲长姐。
后来也就由裴夫人做主,嫁给了她大表哥裴元岭,算是亲上加亲。
神容也许久没见到她了,接了花笺便叫紫瑞给自己更衣,又命一个婢女去母亲处传了话,出门去赴约。
花笺上的地方是间茶舍,开在西市僻静处。
神容从马车上下来时,正是午后,四下更加安静。
还没进门,已经看见舍中站着的身影。
长孙澜穿一身鹅黄襦裙,早已在等着了,在笑着朝她招手。
她步入舍中,正要唤阿姊,手就被牵住了。
“知道我今日为何找你在这里见?”
长孙澜由裴夫人抚养长大,也颇得几分裴夫人的气质,眉目清秀,神态语气都颇为端庄。
神容转了转眼珠,心想莫非大表哥已经告诉她山宗的事了?
正思索如何开口,却听她道:“是有人托我来搭桥的。
好了,桥我已搭好了,该走了。”
说完也不多言,冲她笑了笑,领着婢女就出门走了。
神容目送她登车而去,很快回味过来,八成是有人借她阿姊名义将她请了来。
无非是裴家那几个表亲里的,小时候他们就爱玩这种花招,被家里管得严,又怕她母亲怪罪,便找各种花头请她出去。
一旁茶舍的伙计来恭请,说是方才那位夫人早已备好了雅间,请她入内去坐。
神容领着紫瑞入了雅间,里面连茶都煮好了。
案上一只小炉,明火未灭,上面壶盖被热气掀得一开一合。
她敛衣坐下,手指挑着一动一动的茶壶盖打发时间,想看看是谁在玩花样。
许久,只听门外紫瑞的声音开了个头,又戛然而止,似是被拦住了见礼。
神容知道人来了,故意装不知道,等脚步声到身侧了,才瞄了过去。
一眼看到对方穿着双马靴,她不禁微怔,立即抬头,眼神又瞬间缓下:“二表哥。”
站在身侧的是裴家二郎裴少雍,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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