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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孙子一眼看见了你的画舫,还嚷嚷了出来,拦都拦不住。”
茅纹咬着牙压低声音提醒了林瑜一句,然后扬声道,“怎么,程公子连别人家的后宅都一并关心起来了,可真是事无巨细啊!”
那程公子叫茅纹一句话挤兑地涨红了脸,他冷笑一声,道:“你急什么,怎么不叫瑜哥儿来说。”
不过一个盐政的堂侄,脸略长得好看了些,竟压了他们这些人一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地端起来了。
到时候人家正经嫡子一生,哪里还有他站得地!
林瑜神色不变地从美姬手里接过戏本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面神色微变的贾琏,知道自己看住了这半年的秘密算是叫他给漏出去了。
不过,也无妨,横竖别院已经修葺好,这些日子就可以搬过去住。
原本也没想能瞒住这么久,贾琏来之后他就与林如海商量过,借着贾敏娘家来人把消息放出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正巧今晚就给撞上了,也好。
如今一屋子的都是扬州府最顶尖的官宦人家公子,那人这么一嗓子,只怕明儿整个扬州府都知道了。
效果可比他刻意去放消息要更加来的自然。
只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上头叶三公子沉声道:“瑜哥儿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
扬州府还是太小了一些,一个小小的同知之子就敢这般猖狂,“可是本、公子的庙太小,容不得你这一尊大佛!”
那程公子脸色刷得一下就惨白到底,忙道:“是小可放肆,搅了三公子的雅兴。”
说着,狠狠瞪一眼林瑜,缩回案几后不出声了。
三公子冷冷地盯着那人一会子,沉默了片刻,直叫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噤了声。
“三哥。”
四公子神色淡淡地提醒一声道。
三公子回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心里记起这一回是微服,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口角闹大了,这才出声道:“也罢了。”
又看着林瑜道,“瑜哥儿怎么说?”
林瑜点了一出思凡就叫美姬奉与叶三公子,然后笑道:“三公子抬爱,只是我一向不大看戏,随便点一出,您看呢?”
三公子楞了一下看到呈上来的戏本子才恍然,这是说刚才请他点戏的事呢,因叹道:“果然是谦谦君子,瑜哥儿也太心软了些。”
不过,这样也好。
这一页揭过,花船内复又响起谈笑之声。
一夜尽兴,临散之时,三公子还拉着林瑜的手百般的不舍道:“今日得见瑜哥儿如见天人,此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还望好生用功,早日蟾宫折桂。”
殷殷切切地嘱咐了,又嘱咐了茅纹定要好生送回盐政府上,这才算放手。
目送着人走远了,四公子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三哥道:“一个小孩子罢了,三哥这是何意?”
还是一个盐政家的侄子,这身份对他们皇子来说着实敏感了一些。
三公子伸着脖子,见再见不到人影了,这才对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弟弟道:“日后朝堂上也有这样一个佳人在眼前不必看那些老头子好?”
见他板着脸,双眉微蹙的样子,不由得摇头道,“你可真真是个木头!”
他怎会不知道这里头的文章,只是他对那位子又没什么兴趣,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再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四公子听了,不置可否。
横竖他们这一回就是来好好游览一回的,三哥想怎样就怎么样吧!
等人都走尽了,两人也都回了林府,贾琏这才不安地出口问道:“瑜哥儿,这外头竟都不知道姑太太有孕不成,可是有什么妨碍?”
林瑜眨眨眼,心道这个花花公子倒是不傻,便安慰道:“无妨的,今日这般倒可以说是正巧了。”
顿了一下,又道,“平日里该玩就玩着,回头我叫人领着你。”
贾琏转念一想,姑父年过半百方得这么一胎,小心一些也是有的,便不再放在心上了。
之前他和甄家二公子说话时,问怎么来了扬州,他没多想,直接就说是奉命来瞧瞧有孕的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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