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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二院急诊抢救室。
护士时不时就要出来提醒一下众人的音量,文瑞真一个人坐在铁椅上,旁边还有几个人带着小孩和警察做笔录,应该是家属院的几个。
“怎么会有警察?”
文喜把疑惑说了出来。
张乐山走的时候还没来警察,不过二十分钟的事情。
“妈,”
文喜走到文瑞真身前,询问,“还没出来么。”
文瑞真精疲力竭地点了点头,仿佛突然找到了支撑,倚靠在文喜的身上:“还在抢救。”
“那警察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报警了吗。”
文瑞真摇摇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也没了往日那种斗鸡般的状态:“救……”
她的嘴张开又合上,唇瓣颤抖着,兜不住嘴里将要泛泱的话。
“救文乐的那个男孩……死了。”
她哀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要平静下的日子突然翻起滔天巨浪,在这一刻淹没了所有。
文喜先是一愣,紧接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从后脑炸裂,从头皮中钻出来,浑身发颤差点没站稳。
死了?同样也是一个男孩,死了?为了救一个陌生的文乐,死了?
“他家里人呢?”
文喜忙问。
“警察说那孩子没有家里人,只有个未婚妻,刚打了电话,直接去派出所了。”
文瑞真阖上双眼,紧绷的神经勉强松懈了一瞬,但仍悬着心。
抢救室的灯灭了。
没过多久医护走了出来。
“胸腔积液比较多,肺泡塌陷已经处理部分,剩下的后续进行药物协助,目前需要住院治疗,前三天待在ICU,防止肺部感染。
家属暂时不能探望。”
“好,好,谢谢,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前脚离开,文瑞真后脚跪倒在原地开始急促呼吸,如濒死的鱼在粘板上吐息。
整个人精神涣散,好几分钟后,才如梦醒般放声大哭,对着医院四周磕头还愿,额头磕的砰砰响,很快变淤红。
没人阻止,也没人留意。
因为医院,最不缺的便是祈愿。
张乐山从文喜怀中将文瑞真接过,文喜沉默片刻,最终走向前来做笔录的警员。
下午,文喜去了趟派出所,值班民警告诉她,救人溺亡的那个男生已经被家属领走送去火葬场,而那个男生,正准备向女朋友求婚。
那句道谢最终未能说出口。
文喜喉头哽咽,缓缓问道:“您能告诉我……是在哪里的火葬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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