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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轩鹤才踏入温室殿便听得里面大呼声小叫还夹杂着孟溪舟的哭声,又见门口停着好几辆仪车,庭院的廊下台阶左右更是站满了宫人,有几个还是面熟的,都是各宫主子常使唤的人。
苏海生提前呼过,宫人们扭身看到皇上一袭明黄色绣沧海龙腾图便服龙袍,袍角在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可见皇上步伐之疾。
他们不敢直视龙颜,齐唰唰地伏地而跪,一个个噤若寒蝉。
苏海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刚才那一声呼,走在头里为皇上掀帘的时候又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孟轩鹤迈进门内,原本围在王氏与孟溪舟身边的宫人都吓得退至一旁,垂下了头,他只看见张新柔一脸戾气揪着王氏的衣襟,右手扬在半空中,这是要打王氏。
而王氏低垂着头,微缩着肩膀,连那双大而清谧的眸子也紧缩着,完全没有了上回他来温室殿看见的那种清傲的劲头。
孟轩鹤咳嗽了一声。
张新柔不甘心地松了手,跪地接驾。
孟轩鹤一把扶住了她,“爱妃免礼。”
张新柔垂着头,愣了一下神,皇上竟然唤她“爱妃”
,连日的冷落,忽听得这一声“爱妃”
,犹似做梦,她还当皇上会斥责她呢。
她心下暗喜,在王氏面前,皇上还是向着她的,这便是她与王氏的云泥之别。
她一扫方才的咄咄逼人与狂妄蛮横,含娇说了一句,“谢皇上。”
林初南听着他们二人的话,看见皇上握住了张新柔的手,一双眼睛注视在张新柔身上。
林初南的唇角浮过一抹轻蔑。
抬起头,看见从帘角钻进来的六月,主仆二人眼神交汇,一切了然于心。
孟轩鹤见屋子里颇为狼藉,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了爱妃生气?”
张新柔拿帕子在鼻端抵了抵,声音娇弱酥软,“妾身听人说太子哭闹不止,挂念太子就巴巴地赶了过来,果真瞧见王婕妤苛待太子,还与太子起了争执,碗都打碎了,皇上您看......”
孟轩鹤瞅了瞅地上的簸箕,里面确有碎了的碗片。
张新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妾身要护太子,王婕妤死拉着太子不放,还辱骂妾身,妾身是皇上亲封的婕妤,怎能如此被折辱?只想与王婕妤理论一番,讨回公道,然后,皇上您就进来了。”
孟轩鹤放开张新柔,转向太子,“太子,到父皇身边来。”
惊魂未定的孟溪舟牢记着娘亲嘱咐的话,双臂紧紧抱着娘亲的一条腿,一动不动。
这时张新柔脚下一虚,“哎呀”
了一声,差点摔倒,一旁的池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孟轩鹤见状,伸手揽过张新柔,见张新柔一手抵在额上,便问:“爱妃不舒服了?”
张新柔声音弱了几分,细长柳眉轻蹙,丹凤眸子半睁半闭,当真是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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