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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转过头看他,风似乎一下停止了,只有宋稚的足尖一晃一晃的蹭着地面,鞋尖上的玉兰花在她的裙摆之下若隐若现。
“嗯。”
她点了点头,云淡风云的说:“我想也是。”
说罢,宋稚本想转过头去,可沈白焰十分认真的看着她,逼得宋稚不得不抬起眸子与他对望,他的睫毛半掩住乌黑的眸子,略带一点黯然的声音响起,“你是因为相信我,还是因为无所谓?”
沈白焰这句话直接挑破了宋稚心里自己都未曾发觉一个疑问,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眼神不知道该落到何处去,她有些慌乱的随口回了一句,“世子多虑了。”
沈白焰仿佛是叹了一口气,太轻了,宋稚偏头瞧他时又觉得神情无异,还是一副冷面阎王的样子,恍惚间还以为是错觉。
“小姐,世子爷。”
宋稚闻声看去,逐月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对他们二人福了一福,有些不情不愿的说:“县主给您贺寿来了,在正厅坐着呢。”
宋稚淡然道:“知道了,即刻就去。”
这世上有人身在泥沼,有人平凡如杂草,也有一些人,生下来便是一副金贵身躯,五官身段都是精雕细琢,就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光芒万丈。
即使冷口冷面也挡不住他人的灼灼爱慕之情。
许多杂乱的想法在宋稚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转身向沈白焰匆匆福了一福,也未细看他脸上神情,随即朝逐月伸出手,示意她来扶自己。
她纤长的手指展露在月光下,哪怕是观音像上能工巧匠费心数年雕刻的一根指,也比不上她这稍稍一勾的美态。
宋稚径直在前面走着,以沈白焰的轻功身法,走路自是不会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可宋稚即便是没有回首也能感知到沈白焰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逐月瞧瞧回首睇了沈白焰一眼,心里安定不少,方才小丫头来报,说县主在外院好大的阵仗,看来是不好收场了。
宴席已经散去有一会儿了,大部分的朋友亲眷都已经回府了,只有林天朗和小陈氏因为想要多看宋恬两眼,所以留了下来。
宋稚是从侧门进正厅的,隐隐约约听见陶绾容在对林天朗冷嘲热讽,“表妹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好不容易能自己挑个郎君,结果还只挑了个探花,都说探花郎不重才情重相貌,我看你这个绣花枕头针脚也不怎么精致嘛。”
幸而小陈氏被林氏请去乐香斋照看宋恬了,不然听到陶绾容这样奚落自己的儿子,心里该多不舒服。
林氏不安的望着林天朗,生怕他出言不逊。
岂料对方只是轻蔑的笑了笑,竟一句辩解也无。
林氏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县主一声怒斥,“你竟敢嘲笑本县主!”
林天朗故意做出一副油腻轻浮之态,似乎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准驸马的身份,道:“尔等不过区区县主罢了,十公主何等金贵,是太皇太后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也容你在背后奚落嘲笑?”
宋稚脚步一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阵瓷器破裂水泼在地的刺耳声响传来,宋稚忙肃了肃脸色,走了进去。
上好的白瓷就这样碎了一地,宋稚微微蹙眉,道:“这套器入账的时候是纹银二百八十八两,用了约莫两个月,就算二百八十两吧。
烦请县主记得赔给我。”
“真是……
沈白焰的身影随后而至,陶绾容瞬间软了口气,颇为委屈的说:“宋小姐,若不是你表哥出言不逊,我又怎会一时心急打翻瓷器?”
她见沈白焰的视线连掠都没有掠过自己,便继续道,“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贺寿,还备了礼物。
你怎么就这般小家子气呢?这可不是做定北王府当家主母的气度呀。
憬余,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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