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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
久居深宫,她早就养成了看人的习惯,一眼就看出,什么样的人才是主角。
虽然那娇柔少女气质沉静,那冷漠彩袍女子手上全是茧子明显外家功夫豪横,那戚公子一副熟稔态度,但很明显,这老者才是此地主人。
这人面容普通,细眼阔嘴,皮肤却保养得极好,几乎没有皱纹,衬着白发银须,简素青衫,颇有几分出尘气,然而漫不经心眼眸一扫,却让人不由自主便静了下来。
铁慈在岸上向他施礼,道声误入藕花深处,打扰主人。
那老者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却不接话,低头又专注地看牌了。
一看就赌瘾极大。
铁慈凝足目力,看见对面那个娇柔少女的牌,极好的至尊宝,早该赢了,她却还在给那老者喂牌,不惜拆散自己的好牌。
但她似乎也不敢随便输,就费尽心机筹谋,既不能赢,又要输得百转千回你来我往有趣味。
铁慈看了一会就觉得辣眼睛。
牌桌上,那娇小少女忽然笑道:“呼音,你侄儿是不是今天到?人家初来乍到,你怎么不去接一接?不怕你那边传出些不好流言,坏了你们家里的和气吗?”
那冷漠彩袍女子看也不看她,仔细掂量半晌,打出一张牌,才道:“传闻,擅脑医,的那位,也,到了,附近,你不,赶紧,去寻。
好给你,弟弟……”
娇小女子脸色变了变,忽然开始吹口哨,吹得戚公子脸色连变,夹紧双腿。
那彩袍女子却神色不变,只睥睨地看着那娇小女子。
铁慈听着那嘘嘘声和水声为主的哨音,没来由地有点便意。
那娇小少女吹了一阵,眼看三个人一个都没动,不禁悻悻垂下眼帘收了声。
戚公子冷笑一声,道:“在下昨天开始就没吃喝!”
彩袍女子:“我也。”
娇小女子戚戚然叹一口气,显然深表赞同但十分遗憾。
铁慈:“……”
不是,这时辰虽然还早,但是船上这几人,除了那老者,个个精神萎靡,衣领沾着露水,旁边灯笼隐约还有残烛,这是陪那老家伙鏖战通宵且没有吃喝撒尿?
为了不撒尿还特意不吃比憋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再看一圈他们的牌,老者手气最臭且牌技最差,却赢面渐大。
偶尔他会输一把,但绝对赢得更多。
这三人拼的不是赢的技术而是输的技术吧?
老者忽然抬头,看一眼铁慈,仿佛才看见她一样,招手道:“小友既然来了,便来打一局,让我瞧瞧你手气如何。”
他这话原本说得平常,但那三人齐齐变色,娇小少女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道:“可是先生,我们不三缺一啊。”
冷漠彩袍女子道:“你们,规矩,先来,后到,我不让。”
她说话很拗口,也不知道是不会说,还是结巴。
戚公子头也不抬地洗牌,“那就站一边瞧着吧,可别多嘴。”
老者把牌一撂,道:“你们都不让,那便老朽让咯。”
那三人立马齐齐起身。
铁慈笑道:“可别。
在下根本不会这麻将,如何能和诸位厮杀。”
老者似笑非笑看着她,道:“真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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