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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府,白芷在马厩旁看见那匹汗血宝马正悠闲地吃着干草,好惬意的样子。
白芷暗叫糟糕,马忘记还给人家了。
清荷见白芷痴愣着看着那匹马,偷乐道:“得了,借马思人了,还说随缘呢。”
白芷叹息:“真想跟着九郎一走了之,一路下蛋回京城。”
“……”
清荷傻了。
白芷逍遥地乐呵呵回自个儿的临水轩,只不过还未踏进临水轩,白渊便命人唤她去书房。
这两年来她甚少去书房“面圣”
,如今她也知刮什么风,并不诧异。
她一进屋,白渊便开门见山:“这裴九算是个良人,你与他商榷得怎样了?和好了吗?”
白芷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白渊满意点头:“甚好。”
裴九远在京城,无论她这蒲苇怎么生长,也到不了稳扎京城的磐石身边。
她就慢慢长,长到不能再长,然后来一句“红颜催人老,不等了”
便是。
她仁至义尽,相信白渊也不会怪她。
白渊心头石落了下来,提到白芍:“芍儿与钱郎(白芍夫君)打算在京城扎根,昨日来了书信,已购一处老房子。”
白芷大惊,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京城,多么可怕的字眼!
白芷总盼着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熊风、裴九走后,日子又像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白芷不再是步行翻山越岭去找秋蝉,而是顺便遛马,把汗血宝马绑在马车上,如个贵家小姐一样招摇过市。
于是,白芷在苏城又多一负面评价——娇生惯养!
白芷觉得无所谓,只是极为重视名声的清荷叫嚷了许久:“小姐,莫要为一匹马而失更多啊!”
但白芷依旧我行我素,还反唇相讥:“我若不遛这马儿,好好一匹千里马被糟蹋,你说得损失多大!
这人言碎语,能值多少个钱?”
清荷无法回答,但心里仍觉得闲言碎语比这马儿值钱!
肯定是小姐被那裴九弄得鬼迷心窍,才这么不顾分寸。
白芷自知她在封闭的苏城是嫁不出去了,所以对于其他人,她不想顾虑太多,只想在白渊没“狗急跳墙”
把她嫁到外乡之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那个宛若现实的梦境里,她顾虑太多,失了很多本该有的快乐。
她常年深居简出,不是女红便是琴棋书画,而这些都不是她所爱,可碍于自己是“大家闺秀”
,逼着自己做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
可到了京城,她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的山村野姑,却还自以为看到了天,以致不自量力,贪恋慕屠苏,为以后的人生添加了一抹浓重的悲剧色彩。
她羡慕秋蝉,秋蝉虽出身草莽,却能随着自己的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想习武便习武,想嫁人便欢天喜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秋蝉的相公是一名山间药夫,以采药为生,常年居住于山间。
秋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日子过得单调,却能安享晚年,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哪里像她,担忧命运坎坷,拼命想把握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
可白渊到底是白渊,一心想上京城大展宏图,即便是再小的机会也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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