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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骑兵已经顾不得追杀贼兵溃卒。
在敌方尚有大股马队的情况下,追杀步卒意味阵型会分散,那纯粹就是找死。
卢象升聚拢马队,还要再冲,辽东游击祖千军不干了,他大声嚷道:“督帅!
不能再冲了!
点子扎手,弟兄们伤亡太大,俺家将主回来俺没法交代啊!”
其余的辽东骑兵也纷纷叫嚷附和。
卢象升心中大怒,但他知道辽东骑兵向来如此,对于军令根本不在乎,自己如果执意再战,这些家伙保不准从背后给他一刀。
眼见闯营马队远远兜了圈子停下,准备歇息马力再次冲锋,卢象升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回营,官军步卒在马队的掩护下缓缓撤向营地,弓手和刀盾手负责将伤亡的官军运回营地,顺带把一些无主的战马牵回。
因为看见官军阵型不乱,闯营这边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听任官军回营。
更令卢象升郁闷的是,说好的几路合击并未发生,迂回到贼兵侧翼后方的祖宽、李重进,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到营地后,卢象升换下带血的盔甲,简单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不顾身上的疲惫感,换上一身青色便袍,来到伤兵营地。
这次长枪兵阵亡一百二十余人,伤三百余人,阵亡的都是被贼兵投掷过来的刀斧命中面部脖颈等要害部位,伤者都是胸腹手臂中了刀斧。
伤兵营地里几个随军郎中在忙碌着,几口锅里熬煮着草药,许多士兵在郎中的指挥下帮忙照料伤员,营地里呻吟惨叫声不绝于耳。
卢象升安慰了几名伤员之后退出营地回到大帐,在大案之后坐下,卢象同大步走了进来,大声道:“大哥,这帮辽东蛮子居然不听号令!
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朝廷!
大哥,皇上不是给你尚方宝剑吗?干脆,把那个带头的脑袋砍下来,看看以后谁还不听将令!”
卢象升瞪了他一眼,喝道:“住嘴!
你懂什么?军营重地,不要乱说话!”
卢象同不服气的把头扭向一边,鼻子里哼了一声。
卢象升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背着手看着他,开口道:“老三,贼兵势大,刚才你也看见了,此战如果只有我天雄军的话,胜负难料,就算胜了,也是惨胜,根本无力继续追击。
因为我们都是步卒,闯贼却有精悍的骑兵,所以我们现今还要依仗辽东客军。
自万历爷开始,朝廷在辽东耗费了数不清的银两,辽东众将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圣上以及朝堂重臣心知肚明。
但天下乱起,大明还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辽东用以对抗建州女真,以便让我等剿灭贼寇,毕竟流寇才是我大明之心腹大患啊!”
卢象升长叹一声,多年的征战让他的内心深处感到了深深的疲倦,有时真想辞官归乡。
但当今圣上对他恩遇有加,他实在不忍心弃之不顾,当初读书的初心是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想到这里他精神陡然振作起来,语气坚定的开口道:“老三,经此一战,闯贼、献贼应该会退去。
等祖、李二人率部回来后,我们就前往汝州。
现在你马上安排探马搜寻祖李二人所率骑兵之消息,随时向我禀报,去吧!”
卢象同虽然郁闷未消,但还是接令而去,不一会一阵阵马蹄声响,夜不收出营而去。
官军撤回大营之后,高迎祥吩咐未参战的的士卒去打扫战场,救治伤者,掩埋阵亡的士卒。
他骑在马上,凝视着远处官军的营地,久久不语。
张献忠打马来到近前,开口道:“闯王的马队真是名不虚传啊,这次敢跟辽东蛮子硬杠,俺老张佩服!”
高迎祥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开口道:“那可是俺的心头肉啊,这次折损俺六七百骑,不过也试出官军的斤两了,辽东蛮子硬是要得!
张老弟,你以为下一步俺们该咋做?”
张献忠犹豫了一下,笑道:“闯王定有主张,俺老张听令就是!”
高迎祥沉吟一会,说道:“刚才探马报与俺知,俺们的左右以及后面都有官军马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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