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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好是个姑娘家,又是雷督理眼中的红人,所以平时除了林子枫之外,再没有人敢对她不和气。
此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知成了雷督理的靶子,但一方面,她无处可逃,另一方面,她眼看雷督理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又是惊诧又是关切,真许她逃,她也不肯逃。
取出手帕走上前去,她擦拭了雷督理的手脸,明知道雷督理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却只做不知:“大帅还是回房好好的洗一洗吧,这么着擦不干净。”
雷督理“哼”
了一声:“你跟我走!”
叶春好低低的答应了一声,没敢驳回,怕再激出他的雷霆之怒。
雷督理回到了他起居坐卧的那座洋楼里。
楼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回叶春好看清楚了,就见他左颧骨的那一块红,已经破了皮渗了血,裤子的右膝盖也破了,露出同样血淋淋的一小片皮肉来。
她没想到他摔得这样重,瞬时把他的狗脾气忘了,自己拧了白毛巾过来,给他轻轻的擦伤口,又让白雪峰找来药水棉花,给他的伤口消毒。
雷督理疼得直吸气,他一吸气,叶春好的心就一抽,也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心惊。
最后把纱布覆上伤口粘贴好了,她说道:“大帅上楼把这破裤子脱了吧,脱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蹭了膝盖上的伤。”
雷督理坐在沙发上,气色依然不善:“都怪你!”
叶春好见白雪峰等人都退出去了,自己又成了他的唯一靶子,只得无奈一笑:“好好好,都怪我。”
雷督理一拍身边的靠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无理取闹不成?”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春好垂头站在他面前,不说话。
可她越是示弱,雷督理越是咄咄逼人:“说啊!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话,你不但不答,还给我看脸色!
谁惯的你?”
叶春好那张脸,先前本是恢复了白净的,此刻又猛的涨红了:“大帅今天是存心要找我的碴,我说什么都是无用,不如不说。”
“我找你的碴?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找你的碴?”
叶春好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了雷督理:“无非是我不许大帅动手动脚,大帅觉得自己被我扫了面子,心里不痛快罢了。”
雷督理抓起靠枕向下一掼:“胡说八道!”
叶春好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他的心事——说不中,是她蠢笨;说中了,她心中又是一阵难受,一股酸楚的热气顶在喉头,她忽然间看不起了他,也不怕他不敬他了。
他骂他的,她说她的:“大帅拿我出气,我没办法。
可我是到大帅手下卖力气挣饭吃的,并不是来给大帅做姨太太的,这话我早就对大帅讲过,大帅自己也明明白白的知道!
所以大帅今晚为了这种事情迁怒于我,不是我错,是大帅错!”
雷督理弯腰捡起那个靠枕,恶狠狠的掷向了她,嗓音都变了:“你还冤枉我!”
叶春好被那靠枕软绵绵的打了一下,然而不躲不走,因为听他声气不对,不是个单纯发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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