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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湘师徒吃了早饭,陆续又有一批脚夫、商贩赶到,计有近百人,然后大家互相壮胆,纵然如此,当队伍到了枫木岭时,人们还是提心吊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还好,这一天枫木岭的强盗没有出来。
过了坳,大家如释重负,说话的也多了起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却说朱子湘自称姓刘,第一次带着徒弟出门做生意。
同行者都信以为真,热心介绍各地的生意行情。
朱子湘只是一味敷衍,谭小苦随着大队,出门人饥餐渴饮,逢夜住店,于次日下午就到靖州的望乡客栈。
望乡客栈乃是谭小苦的伤心之地,父亲曾死在这里。
如今是逃难,这客栈老板又是都梁人,谭小苦本不愿在此歇脚,但师父经不住同伴的劝说,加之肚子确实饿了,就硬着头皮入店,拣一僻静处坐了。
即便如此,谭小苦还是被老板银白元认了出来。
他走过来在谭小苦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张伢仔,好久不见了,不上楼去坐坐吗?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啥?”
谭小苦不语,看看银白元,又看看师父。
银白元也望着朱子湘,“这位师傅也一起上去吧。”
朱子湘听谭小苦提起过这家客栈,就说:“张伢仔,难得这位老板如此客气,我们上去坐坐。”
二人随银白元上了二楼包房,银白元掩了门,回过头望着朱子湘:“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朱子湘师傅。”
朱子湘一惊:“你怎么也知道朱子湘?”
银白元认真道:“朱师傅请放心,我知道没事,我是萧家的世仇。
我这里是都梁人出门歇脚的地方,都梁有什么新闻,要不了两天就会传到这里。
你的名气很大,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
朱子湘这才放下心来,说:“你们银萧两家的仇隙我也略知一二,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知道。”
银白元打断朱子湘的话,“这消息也是昨晚上才传到这里的,听了之后,我们一家真是高兴得一夜没睡!”
朱子湘吃惊道:“不可能吧,这事昨天凌晨才发生,就算传得再快也要今天才能传到这里。
银老板说的是哪桩事?”
“我说的是萧子儒已经倒台回乡了,据说他是大前天回来的,你说的是哪件事?”
“我说的是萧子玉——”
朱子湘停顿下来,压低声音道,“这事千万别外传,萧子玉和他的二十名庄客昨天凌晨死在朱王墓里了!”
银白元惊得睁圆了双眼,继而拍着巴掌道:“报应、报应,真是报应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师父也在墓室里,是师父启动墓室机关把他们压死的。”
谭小苦抢先回答道。
“哦……我明白了,明白你们为什么要逃出来,了不起,了不起!”
银白元伸出大拇指,随后又问道:“去什么地方想好了吗?”
朱子湘摇头:“没想好。”
“在我的心目中,你既是我的恩人,也是了不起的英雄,如果没想好地方,真希望你们能在靖州住下来,我也好尽力照顾你们。”
“我知道银老板是一片真心,但靖州离都梁毕竟不远,加之人多眼杂,怕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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