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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风俊思考片刻:“大哥,你我十年前曾与苏余恨一战,他的武功确实来自仙鸣山城,若能活捉此人,严刑拷打,说不定他能吐出下阙心诀。”
“苏余恨……”
安广厦琢磨着,“此人的来历甚是诡异,若说他来自仙鸣山城,可他的儿子却十趾健全,一点特征也无。”
常风俊烦躁地说:“仙鸣山城……仙鸣山城……这帮刁民怎么就杀之不尽呢?”
“仙鸣山城……”
安广厦一手撑着额头,事无巨细地盘算着,过了半晌,自嘲地笑了一声,“要全杀干净才能高枕无忧啊。”
“大哥,那个钟意……”
“一起杀了。”
“是。”
常风俊点头,握住佩剑走向门外,路过垂手站在旁边的鬼影,忽而拔剑,一剑抹断了那人的脖子,收剑回鞘,神色如常地走出房门。
房间中,那个人的尸体迅速化作一滩尸水。
当活死人一样的杀手们再次掠入悦来客栈的时候,钟意和乐无忧已经出了洛阳城。
东都洛阳的皇城南门正对伊阙,即为龙门,静谧的伊水缓缓流动,河水两岸遍雕石佛,连绵数里,共有九万余座。
而在伊水边的官道上,一马一驴小步溜达着,乐无忧打着哈欠,坐在驴背上东倒西歪,却每每都在快要掉下来的瞬间坐直身子。
钟意骑着白蹄乌,低头看一眼他困顿的样子,不禁大笑:“阿忧,不如你来我的马上,由我驾马,你放心地睡一觉。”
乐无忧挣开惺忪睡眼,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他怀里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多谢好意,不必了。”
“哎哎哎,真是无趣呢……”
“老夫有趣的时候多着呢,只不过没表现给你看而已,”
乐无忧哼哼,“想当年老夫赢得青楼薄姓名的时候,你还在令慈的怀里吃奶呢。”
钟意挑眉:“哦?”
“你不信?”
“不信。”
“哈,”
乐无忧仰起头,大声道,“听说过金粉楼的柳姑娘吗?知道她为什么相貌、歌技皆不出彩,而身价确实最高的?”
钟意凉凉道:“因为有你乐大公子捧着呢。”
“不错,哈哈,”
乐无忧得意洋洋道,“想当年我为她摆花酒点红蜡烛,满满当当三十六桌流水席……”
“还有七百二十根红蜡烛。”
钟意道。
乐无忧惊奇:“你竟知道?”
“你都说过八十几遍了。”
“哈哈……”
乐无忧大笑,捋着下巴上并没有的胡须,笑道,“人老啦,总是颠三倒四。”
钟意看着他白嫩的脸蛋,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一下缰绳,在心底嘀咕:我明明是喜欢这个人的,可为什么总有点想揍他呢。
也许是看他那一脸春风得意太过刺眼,钟意十分居心叵测地笑了一声,淡淡道:“可我昨天在盟总,分明听到金掌柜说十年前为柳姑娘摆花酒点红蜡烛的,是苏余恨呀。”
“咳,咳,”
乐无忧笑容一僵,板起脸来郁闷道,“老夫与那妖孽同为柳姑娘的入幕之宾,不行嘛?”
钟意慢悠悠道:“阿忧当真大方,这般宽宏大度,我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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