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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瞅着延龄身边的这丫鬟也甚是懂事,比其他几房的机灵多了,她爱屋及乌也从未挑刺为难,只不过长得磕碜,不然提上来做花娘也能是一株摇钱树。
“银子不碍事,下次再算就是了,这快到迎客的时辰了,你把料子送去给李裁缝后就快些回来给你家姑娘梳妆吧,今日有重要的客人,耽误不得。”
八卦人人爱,延龄却除外,只是听黄姑偏头凑过去问:“什么客人啊?”
“是谁你也见不着,快去送料子。”
黄姑撅了撅嘴,一溜烟跑没了影。
延龄似想到什么,问道:“既然是重要的客人,可是有什么地方要谨慎些吗?”
老鸨连着摆手:“不不不……那人来过多次,你也是见过的,唤陪的都是固定的姑娘,虽说你是头牌,好像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俗人,俗人。”
延龄轻轻颔首:“那无事我先回房了,到点就出去。”
老鸨见延龄转身走了,唇一咬,又把她唤住:“女儿啊,你现在可是妈妈的命了,你可别……可别跟人走了,不然妈妈没法活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至少还能再呆上个好几年,只是延龄有些不解为何老鸨会如此说。
“这是怎么了?”
老鸨一脸苦闷相:“西市的米仓被那些贼鼠掏了,妈妈我又做不出拐骗良家女的事情,这之后就只能靠你们称场子了。”
延龄不做承诺,却也不拒绝,只模棱两可回道:“世上无不散之筵席,万事亦风云难测,即便没有被掏,妈妈也是得为将来多做打算的。”
“话是如此说没错……欸?女儿啊!
你可真的不要被男人骗了啊!”
老鸨冲着那远去的背影万般忧心的喊,最近她眼皮老跳,莫不是连这棵最大的摇钱树都快要被人连根拔了?
“哎呦!
齐公子,这是多久没来了,今儿个刮的什么风。”
尖锐的招呼声盖过大堂的醉言欢语直逼而来,老鸨这边说完又朝身旁候命的婢子吩咐道:“快快快,去把二楼正中的雅间再整理一下,放上两壶寒潭香,让厨房烧一盘烧羊肉,一盘辣子鸡,一盘鱼干花生。”
似想到什么又拉回婢子道:“你先去唤盈盈,就说齐公子已经来了,让她好生打扮了再出来。”
婢子连声应下便走了。
齐容与弯起那细长的桃花眼将折扇一开,身边随行的仆人便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丢向老鸨。
老鸨手脚打滑,只差没朝金子扑过去,待把金子攥紧在手里后,脸上笑开了花:“老地方给您留着呢。”
楼下正中的台上,珠纱遮面的姑娘依旧静静地坐在屏风后。
这两年下来,肢体是越发柔和自然了,想必散客后没少下功夫,确是比之前养眼。
齐容与所处的雅间正对着延龄,二楼凭栏斜撑的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身侧的仆人也是……
呃……那仆人是个女子啊。
延龄突然勾嘴一笑,风情万种,虽隔着薄纸屏风,如烟轻纱,也让那些目不转睛的痴心人们抓住了这少有的一瞬,惹得楼上楼下一阵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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