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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继续说道,“我曾经为您打听了许多事。
我还忘了告诉您德·拉木尔先生的家庭情况。
他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和一个十九岁的儿子。
那个儿子非常高雅,不过有点狂妄,他在正午十二点钟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午后两点钟要作什么。
他聪明,勇敢,曾参加过西班牙战争。
我不知道侯爵为什么希望您和这位年轻的伯爵做朋友。
我曾经说过您是一个拉丁语语言学家。
也许他打算请您教给他儿子几句现成的拉丁语,比如西塞罗或维吉尔作品中的。”
“我要是您,我绝不让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向我开玩笑。
我不会立刻接受他十分客气,但也带点讽剌味道的友好动作,总得要让他向我重复许多次才行。”
“不瞒您说,这位年轻的德·拉木尔在开始时一定会蔑视您的,因为您不过是个小小的平民罢了。
而他的祖先,却是朝廷的贵人。
一五七四年四月二十六日,因为一桩政治阴谋,在格莱沃广场光荣地被斩了首级。
您呢,您不过是维里埃一个木匠的儿子,更何况又是他父亲雇来的仆人。
您得好好地掂量掂量这些差别,并且研读一下莫雷里著作中关于这个家庭历史的部分。
所有在他们家里参加过晚宴的谄媚者时不时要在那里讲一些他们所谓的精巧的掌故。”
“如果罗伯尔先生嘲笑您,您要特别注意回答他的方式。
他是轻骑兵上尉,法国未来贵族院的议员,您不要事后跑来向我诉苦。”
“我觉得,”
于连说道,脸上涨得绯红了,“如果有人蔑视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回答他。”
“您还不了解这种轻蔑,它是裹挟在一大堆夸张的客套话里的。
如果您是一个傻子,您会相信这些客套话;如果您想出人头地,您就应该相信这些客套话。”
“如果有那么一天,这里的一切对我都不适合了,”
于连说道,“我回到我的一百零三号小屋去,我会被看作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很有可能,”
神父回答道,“所有到府里献媚的人都会诽谤您的,不过那时我会出面。
我将对他们说:这件事情是由我决定的。”
于连发觉彼拉神父的声调非常尖酸,几乎到了恶意的地步,不禁十分痛心,使他把要回答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事实上,彼拉神父对爱护于连这件事深感不安,像这样直接插手干预一个人的命运,他心里充满了宗教的恐怖情绪。
“您还会见到,”
他继续说道,仍然是刚才那种恶劣的腔调,好像在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似的,“您还要见到德·拉木尔侯爵夫人,她是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女人,虔诚、高傲、很有礼貌,只是有些琐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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