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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儿子,却亲父亲,赵潋郁悒良久。
她从镇上回来时,天已擦黑,晚风抚过水面,翻着落红碎叶,赵潋的船划到水榭旁,是两个婢女搀扶她上来的,赵潋怀着身子,步步都走得小心,远远地便瞅见君瑕房内一闪一闪的明灭的灯火,隔着薄薄几层窗纸烫着榴花般的红色,赵潋蓦地嘴角一牵,无比满足和骄傲,肚子走近了屋内。
君瑕已哄得儿子睡着了,谢岫歪着他的小脑袋,一动不动地躺着。
赵潋走过来,朝儿子看了几眼,压低了嗓音道:“出来陪我说说话。”
眼下这个还有好几个月才生产,赵潋过得分外随心,因而二胎了有经验,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待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也陪在身边,赵潋分外安心。
她朝里头张望了几眼,带着点儿醋意笑道:“玫宝最听你的话。”
她扭过头扶住了围栏,身后的君瑕拥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头偏过来,正好搁在赵潋的颈边,“我听你的。”
这才将赵潋哄好了,她小声道:“这个,你盼着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抓着他的手,映着月色粼粼的水面波光,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君瑕温柔地抚弄了几下,失笑道:“儿子。”
“为什么?”
他却不答话。
“说啊。”
君瑕捏了捏她的脸,最近胖了不少的赵潋脸颊捏起来很有肉感,他几乎爱不释手,“赵莞莞,你太皮了,生个女儿似你,我会应付不暇。”
赵潋又气又好笑,悄声反驳:“我还能皮得过你?”
说罢,又揉了揉君瑕的手腕,仰着脖子抬眸,嘴唇正好擦到他的脸,于是得逞地眼眸微微一弯,“君先生,你现在很忙啊,咱们的水榭快教外人踏破啦,真的不出门去避避难么?”
她一本正经地问道:“君先生有何高见?”
君瑕无奈一笑,“当初是公主自愿随在下来姑苏,才一年便腻味了?”
赵潋偷笑,“夫君怎么怨念如此之深,即便我对姑苏腻味了,可对你不腻味啊。”
说着,食指戳他脸颊,将他的偏粉的薄唇,轻轻地咬了一口,眼睛里都是戏谑与喜悦,“其实也没对姑苏腻味,只是我家先生魅力太大,每日乘舟而来的拜谒的人太多,还有不少搭着手谈名义而来实则觊觎你美貌的,还有蹭着你的琴声在水上载歌载舞欢饮达旦的,我还不能抱怨几句了?谁教你不好好隐姓埋名的?”
原来这事要怪他,君瑕讶然之后,松开了赵潋,低声道:“你不喜,我带你到另一处小住。”
赵潋道:“不必那么麻烦,我只想与你安安逸逸地待一块儿罢了。
以后能避则避,我不想别的女人来水榭。”
她指了指那边的远山,连绵如墨,远远地,隐隐约约传来一道沉澈的钟鸣,赵潋嫣然道:“那便是寒山寺?”
“嗯。”
赵潋面色一喜,“我们今晚住睡船上好不好?”
他深深看了眼赵潋,最后付诸一笑,“好。”
当晚两人便睡在了画舫里,灯火熠熠,一天银河如水。
赵潋将脑袋枕在君瑕的胸口,双手静静地环着他,垂眸道:“有些话想说,好像一直没找着这么好的时机。”
君瑕道:“你说,我听着。”
赵潋将下巴枕在他的胸口,支起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你会不会有时觉得我霸道不讲道理,觉得我无理取闹?”
他一笑,“会。”
“……”
君瑕道:“但我爱。”
赵潋虚荣心满足,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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