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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算准今日巳时三刻日影位置,要借阳光聚焦引燃火药!”
午门方向传来爆炸声,震得檐角铜铃狂响。
凌风拽过祭祀用的青铜爵砸向蟠龙柱,酒液泼洒处,金砖地缝里滋滋冒出白烟——竟是有人沿着太庙排水暗渠,埋了整条火药引线!
“陆指挥使,带陛下从神厨暗道走!”
凌风反手劈开丹陛石,露出底下黑黝黝的铸铁管道,“这是永乐年间修建的泄洪渠,直通金水河!”
转身挥剑斩断燃烧的引线时,他忽觉剑身一沉,精钢锻造的剑刃竟被腐蚀出锯齿状缺口。
林清芷蘸取剑身黑液轻嗅:“是苗疆腐骨水,遇铁即蚀。”
她扯下祭幡浸入铜盆,再展开时,布上赫然显现工部修缮太庙的图纸,朱笔标注处正是今日爆炸的各处节点,“图纸用明矾水绘制,遇水显形——三日前暴雨冲垮东配殿,怕是有人趁机动了手脚。”
嘉靖帝的龙辇刚消失在暗道尽头,太庙主梁便轰然坍塌。
凌风护着林清芷滚进香案下方,抬头见龟裂的匾额后露出半幅黄绫——竟是十年前晋王献上的《万寿图》,此刻卷轴夹层中正渗出刺鼻的硝石味道。
“原来真正的杀招在这!”
林清芷甩出白绫卷住横梁,借力腾空劈开匾额。
漫天飘落的不是纸屑,而是浸过火油的《金刚经》残页,每一页都盖着光禄寺的斋醮印。
凌风踹翻青铜烛台,滚烫的蜡油泼向经页,火焰在半空凝成狰狞鬼脸。
他忽然想起什么,扯过吓得瘫软的祠祭司主事:“说!
昨日最后查验祭器的是谁?”
“是…是通政司递上来的名录……”
主事突然口吐白沫,耳中爬出只碧色蛊虫。
林清芷银针穿虫而过,脸色骤变:“蓝蝶衣说过,这是苗疆失传的‘尸语蛊’,中蛊者见光即亡!”
九声丧钟突然响彻皇城。
凌风劈开最后一道火墙冲出太庙时,见午门广场上跪着三百余名戴孝官员,最前排的户部郎中高举血书:“天降裂鼎之兆,请诛祸国妖佞!”
林清芷翻过血书背面,对着日光照出隐隐水纹:“是扬州官纸,上月才入库的奏本用纸。”
她指尖掠过纸缘,“看这裁切痕迹,用的是内廷织造局的裁纸刀——那刀上月被偷,后来在傅友德别院枯井中找到。”
凌风突然夺过羽林卫的长矛,矛尖挑开户部郎中衣襟。
精铁护心镜下,赫然缝着张泛黄的盐引——正是三年前他在两淮亲手焚毁的旧票!
“难为诸位凑齐这么多戏码。”
凌风振剑甩落血珠,剑光映出西华门檐角一道黑影,“但既然连五军营的破甲箭都舍得用……”
他猝然甩出袖箭,城楼上应声坠下个弩手,怀中密令印鉴竟是东厂提督的私章!
林清芷拾起弩箭,箭杆中空处掉出枚蜡丸。
捏碎蜡丸,里面是半张盖着凤阳府尹官印的田契——那田产所在的村落,恰是上月《新政十二疏》中要求清丈的皇庄。
“启禀陛下!”
浑身浴血的驿卒冲破人群,“八百里加急!
蓟州军哗变,打着‘清君侧’旗号往京城来了!”
嘉靖帝自废墟中缓缓起身,碾碎掌心沾血的稻谷:“拟旨。
令凌风暂掌九门提督印,五军营、神机营归其节制。”
他忽然抽出陆炳的绣春刀,一刀劈断残鼎,“把这裂鼎送去工部衙门——告诉那群硕鼠,朕的江山,从来不在这些破铜烂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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