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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她倒抽了一口气,袁长卿这才松开她。
珊娘抬头看向他。
就只见他一直凝视着她的眼忽然间变得乌沉沉的,竟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这不禁让她想起前世他们吵架时——不,确切说来,是她想找他吵架时——他那时的神情,阴鸷而愤怒,偏又以极大的忍耐力在克制着自己……
她几乎是本能地移开了眼。
可片刻后,她忽然想到这一世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便又扭过头去,抬着下巴挑衅地瞪着他。
也不知道袁长卿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他就那么默默看着她,半晌,才忽地一眨眼,先移开了视线,看着她那被裙裾裹着的伤腿又是一阵低头沉思。
然后,跟做了个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袁长卿用力一握拳,低头嘀咕了一句,“我看看。”
不等珊娘反应过来,他伸手托住她的膝盖,轻轻卷起珊娘刻意盖在那条伤腿上的裙摆。
这可不合礼数!
珊娘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反对,可看看袁长卿,忽地闭了嘴——这时候再说那种话,倒显得她多矫情一样……
幽暗的光线下,珊娘的腿显得白皙而修长。
偏如此漂亮的腿,竟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
袁长卿看得心头一紧,回头看了一眼珊娘,见珊娘早扭开了头,似不敢看向伤腿,他一时没忍住,终于还是伸手过去,以指背抚过她的脸颊,咕哝了一声:“别怕。”
珊娘一怔,回头看向袁长卿时,他却早已经收回了手,正低头观察着她的伤腿。
珊娘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眼瞟向她的伤腿,只一眼,就叫她扭开头不敢再看了。
他,这又是几个意思?!
借着将湿发从脸上拨开,珊娘悄悄摸摸脸颊,心头一阵疑惑。
许是因为见她不敢看向伤腿,此时袁长卿不动身色地挪动着身体,以后背挡住珊娘的视线,一边轻声道:“我要摸一下你的腿骨伤得怎样了,可能会有点疼。
若忍不住,叫出来也没关系。”
珊娘一惊,赶紧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你、你要做什么?”
“帮你正骨。”
“你……会?”
袁长卿背对着她点了一下头。
珊娘以为,以他的性情,点过头就表示回答过了,她原没指望他会再开口的,不想他接着又道:“略知一二。”
他托牢珊娘的膝盖,一只手谨慎地沿着她的腿骨一点点往伤处摸去,一边淡定答道:“小时候对什么都好奇,看到什么新奇就想学什么。”
“就是说,你学过?”
珊娘倒有些不信了,“那你给人接过断骨?”
“嗯。”
袁长卿从容应了一声,又道:“骨伤最好当时就能将断骨复原,时间拖得越久,对伤处越不利。”
许是他这从容淡定的语调太能安抚人心了,直到他的手落在她的伤处,巨痛袭来,珊娘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啊”
地痛呼出声。
她本能地想要把伤腿往回抽,偏那条腿被袁长卿牢牢握着,于是她只能往前一扑,便这么伏在了袁长卿的背上。
袁长卿的背微僵了一僵,手中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呼痛而停下,仍那么镇定地替她正着骨。
珊娘从不知道自己这么怕痛。
她以为才摔断腿的那会儿已经叫痛了,谁知这会儿竟比刚才还要痛上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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