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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打断她,轻声安慰,“我知道,别害怕。”
云意摇头,眼尾沁出了慌怕的泪意,语无伦次的说:“……她看到我了。”
季砚将掌心压在云意脑后,将她护在怀里,遮挡住她的视线,“你那个时候才不过几岁,现在早就变了模样,她认不得你。”
云意听了他话,终于冷静下来,大人说的没错,若不是她记得那个镯子,如何也不会相信面前姿态妖娆的人,会是她那位骄傲不可一世,同父异母的姐姐。
当年楚曦便是用带着那个镯子的手,捏着她的脸,不屑一顾的轻蔑看着她,她说了什么,她说:“你也配称是我妹妹”
,“野种”
……
云意痛苦的闭紧眼睛,眉心脆弱怯怕的颦紧。
季砚低眉不语,带着她进了舱房之中。
另一头,率先走上画舫的贺霆眯起眼睛对身边人道:“我怎么瞧着……前面画舫上那人的背影,像是季阁老。”
“侯爷怕不是看花眼了,季阁老怎么会在此。”
贺霆未置可否,”
让船夫把船开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意平复下心请之后,才发现膝上火辣辣疼得厉害,她刚才不管不顾的往大人怀里扑,膝盖撞在了凳角之上。
定是磕破皮了,云意捏着裙摆想检查一下,但又怕会让季砚担心,将提起一点点的裙摆放下,忍着疼没有吭声。
季砚看着她说:“当年,楚承德与高氏对外都称你是与你母亲一同遭遇了不测,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所以即便是遇到曾经楚家的人,你也无需担心,只做不认得,从没有见过。”
他最终会救下云意,也是权衡之后的决定,如若不然,他会更早接她离开。
云意点头,楚家其他人的下场,她已经从王炎嘴里听说过,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她做不到原谅他们,也做不到同情,互不相干就够了。
她只是不明白,她所谓的父亲,怎么会如此善心将她托付给大人,是因为愧疚吗。
季砚见她心绪不宁,这湖也没有游下去的必要,扬声唤何安。
过了一会儿,何安才进来,“大人,遇上宣德候的画舫,他想请大人移步过去小坐。”
季砚道:“拿一坛酒过去,替我谢过侯爷的美意,再吩咐船夫靠岸。”
何安领命退了出去。
贺霆那边笑着接下何安送来的酒,待人一走,他脸色倏然一沉,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倒是还请不动他了。”
在场的官员谁也不敢应声说季阁老的不是,就是再多给他们一个脑袋也没这个胆子。
有人打圆场道:“许是季大人还有要事在身。”
“若真有要事,又岂会在这里游湖。”
一道婉转轻悠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楚曦。
“我分明瞧见,似是还有别人在画舫上。”
她端着酒盅,身姿软倚在贺霆怀里,媚骨酥柔,她不屑一顾嗔声道:“不过就是故作清高罢了。”
场上谁也不敢应声,贺霆掐着她的下巴,“这话你也敢说。”
“妾不过就是一届女子,也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楚曦轻蹙起眉心,下巴微扬,眸光眷眷睇着贺霆,“若是说错了,还请侯爷恕罪。”
有什么比被当初名满京城的富贵花,这般乞怜的巴望着更能令一个男人心潮澎湃,贺霆眯起眼,贴着她的手指将酒饮下,“你都这么说了,本候自然是要恕罪。”
有了台阶,这事就算是翻了篇,琵琶舞乐起,薄纱轻摇,画舫在夜色里行往湖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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