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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邪的掌缘已沾着了史若梅肌肤,就在内力将发未发之际,蓦地想道:“我与她虽然早已断了夫妻之情,但她的爹爹对我家究竟是有深恩厚义,我若伤了她的性命,我爹爹泉下也难瞑目。”
他心念电转,急忙将内力撤回,但那股掌风,已把史若梅推得歪歪斜斜,立足不稳。
吕鸿秋这时却已稳住了身形,一个滑步回身,“唰”
的一刀,斫将过来,史若梅身形未稳,来不及出剑抵御,段克邪身形一晃,恰恰遮在她们二人中间,替史若梅挡了一刀,他掌力微吐,轻轻一送,又把史若梅推开了几步。
他纵身发掌,一气呵成,看来似是向史若梅追击,吕鸿秋怎也想不到他却是有意暗护“敌人”
。
那晚段克邪在田承嗣家中,对史若梅所生的误会,连史若梅本人都不知道,聂隐娘当然更是毫不知情,这变化突如其来,吓得她手足无措,惶惑之极,心里想道:“他已然认出了史家妹子,为何还是翻脸无情?难道他当真是变了心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史若梅气呼呼地叫道:“段克邪、你好!
好,我就让你们称心如意,从今之后,再也不要见你这无义之人!”
她转过了身,立即飞奔,聂隐娘叫道:“若梅,若梅!
唉,你们有话好话,为何闹成这个样子!”
史若梅道:“你都看到了,他这样无情无义,还有什么话可说?走,咱们走!”
聂隐娘劝也不是,走也不是,隐隐感到其中定有“误会”
,但急切之间,却怎能向段克邪问个明白。
吕鸿秋听了史若梅临去那两句话,也是又羞又气,大怒喝道:“你这妖女胡说什么?”
摘下两颗金铃,追去向史若梅便打,段克邪道:“算了,算了,让她走吧!”
飞出两枚铁莲子,把她的金铃打落。
吕鸿秋呆了一呆,叫道:“咦,你怎么反而纵容奸细?”
有个金鸡岭的大头目正在附近,听得这边在闹“捉奸细”
,急忙飞马追赶,追到了史若梅身后,挺起长予便刺,史若梅正在气头,一手抓着矛头,将那头目拖下马来,便夺了他的坐骑。
这匹马正是牟世杰所劫的那帮御马中的一匹,史若梅跨上马背,催马疾驰,待吕鸿秋赶来,她早已去得远了。
吕鸿秋性烈如火,但却也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时稍稍冷静下来,猛地疑云大起,问段克邪道:“段贤弟,你和我说老实话,这奸细是否和你有甚交情?”
段克邪涨红了脸,讷讷不能出口。
聂隐娘走过来冷笑说道:“你问他们是甚交情么?他们只见过两三次面,交情么也许还谈不上,不过,他们却是一根红线上拴着的未婚夫妻!”
吕鸿秋大吃一惊,睁圆了两只眼睛,盯着殷克邪。
段克邪急道:“吕姐姐,你别相信他的说话!”
聂隐娘冷笑道:“枉你是段大侠的儿子,人品如此不端!
若梅有什么对不住你,你竟然不肯认她?”
段克邪跳起来道:“你休得胡言乱语,她早已是田家的媳妇,与我何干?”
聂隐娘也禁不着心头火起,骂道:“你才是胡言乱语,她几时做了田家的媳妇?”
段克邪道:“田家的聘礼,就是我段某劫的,此事绿林上谁人不知?”
聂隐娘道:“此事是薛嵩与田承嗣要结亲家,史若梅可并没有答应!
当初薛嵩要嫁的是他的女儿薛红线,现在薛红线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史逸如的女儿史若梅!
史若梅并不是以前的薛红线了,话说至此,你还不明白么?”
段克邪惊疑不定,瞅着聂隐娘道:“你是谁?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聂隐娘道:“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的未婚妻子,你究竟是认也不认?”
吕鸿秋忽地插口道:“咦,别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这样着紧?段克邪的未婚妻子,又为什么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和她的交情大约很要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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