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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习惯京都的冬寒,即便过了许多年也还是不适应。
在这一点上,箴儿倒是像极了她,怕冷怕得厉害。
每每听她说起江南来,他便也嚷着要去。
可是,哪怕是她,也再没有能回江南去看过一眼。
她昏沉沉地将脑袋埋在谢元茂毛茸茸的大氅上,暗自叹息着。
不多久,一行人便走到了寿安堂。
进了前厅,许是里头的人闻声,便打发了春平出来迎人。
谢姝宁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春平正巧打起帘子,行了礼笑道:“六爷回来了,老太太正等着您呢。”
一句话,只问候了谢元茂一人。
谢姝宁抿着嘴,一声也不吭。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开始,祖母便没打算给他们好脸面。
可偏生前世他们个个蠢笨,还真当这年轻的祖母是个心善慈和的。
进了门,谢姝宁便觉得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三尺阔,五尺高,螺钿描金大理石屏风前设有一张黑漆的香几,上头摆着只古铜兽炉,正散发出极浓郁的香气来。
偏生如今天日冷,屋子里点着火盆,门上又有厚厚的帘子挡着,这味道乍然冒出来几乎能将人熏得背过气去。
“母亲,人接来了。”
谢元茂将怀中抱着的谢姝宁放下,对三老太太恭敬地道。
“母亲。”
宋氏也跟着唤了一声。
可三老太太像是不曾听见一般,只笑得慈爱,率先朝谢翊招招手,道:“这便是翊哥儿了吧?来,快来祖母身边坐。”
谢翊茫然回头,看了看宋氏又看看谢元茂,迟疑着不敢上前。
“翊哥儿走近了,叫母亲跟祖母好好瞧一瞧。”
陈氏见状,便笑了起来,起身热络地招呼起来。
且口称母亲,眨眼的工夫便似乎在无形中将初来乍到的宋氏给压制了下去。
然而这会,明明连谁是正室都还尚未分出来,她算是哪门子的母亲!
谢姝宁看看宋氏,见她只是担忧地看着迟疑不肯上前的谢翊,心中暗叹一声。
随即她便抓住谢元茂的手,后退一步,故意装傻充愣,用惶恐地眼神看着他道:“爹爹,这位姨娘怎么让哥哥叫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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