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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吴完全懵住,任由杨书逸拽着他向前走,脚步甚至有点踉跄。
杨书逸走得快,手上力气也大,绍吴觉得自己像一艘船漂在水面上,而杨书逸就是坠着他的沉沉的锚。
短暂的几分钟里,绍吴一片空白,唯独杨书逸那句“别逼我了”
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宛如梦中呓语。
是梦吗?绍吴几乎怀疑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宿舍的出租车,不过是睡着了,梦见杨书逸来找他。
但是手腕被紧紧攥住,那力道又让他确定了,不是梦。
终于在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下,绍吴颤声说:“杨书逸,等等。”
杨书逸停下脚步,仍背对着他,没松手:“怎么了?”
“你……你说有百分之二十了?”
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绍吴竭力压下疯狂的心跳,“你分手了——我再确认一下,真的吗?”
“真的。”
“那……”
那什么呢,绍吴说不出那句话,也许是不敢,他怕他一说出口,杨书逸就干干脆脆回一句,不行。
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试一下,就试一下。
杨书逸总算回过头来,他的面孔被隐在斑驳树影中,唯有漆黑眼珠反射着两点来自远处的明亮的光。
绍吴用力看着他,真想就这样把他锁在自己的视野里。
绍吴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贴住杨书逸的身体,所幸冬天穿得厚。
杨书逸偏了偏头,像是想躲开,但最终没有动,只是松开了攥着绍吴的手。
“杨书逸,”
绍吴低声乞求他,“试一下,好不好?没人会看见的。”
白桦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晃,上一次他离他这么近,还是在葬礼的酒席上,那时夕阳西下,脏兮兮的余晖满桌的杯盘狼藉,假如光在大质量客体处弯曲,假如——然而奇迹最终没有发生,杨书逸醒了,用力推开他,尾椎骨磕在硬邦邦的瓷砖上,很痛。
这一次连光都没有,他们躲在一棵树下,树影遮天蔽日地把他们藏起来,这是时空中的某处漏洞,没人会看见。
绍吴甚至不敢伸手,只敢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凑上去,心跳已经疯狂到他感觉不到那跳动,他的嘴唇在发抖,蜷起的手指也在发抖,越来越近,杨书逸的嘴唇薄薄的,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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