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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晋哼道:“对啊!
你凭什么说我们偷换了水,你亲眼看到了?”
观水师点头道:“那好,那我便告诉你这水为什么会不一样。”
他用手轻轻划过水桶的水,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翻起一层层碎光:“一开始给你们准备的水是城内青藻井里的井水,水质纯净,色偏青。
而你们这三桶却是山下明镜湖中的水,水质略微浑浊,还有些许腥气。
你说你未曾更换水,岂不是笑话?”
他又指了指第四桶水,道:“你这桶又不一样,是山脚柳树林下的阳溪水。
溪水虽然性活无腥气,但桶底会有肉眼不可分辨的些许细沙,水味还略有涩感,不信你自己尝尝。”
到了薛晋的水桶跟前,那名观水师沉吟了片刻,用指头蘸了蘸水舔了下,就冷笑道:“你这小子倒也狡猾,知道各处水皆有不同气味,就到山寺蓄水池中打了一桶山泉水,只可惜这山泉和井水焉能一样,泉水向阳,井水背阴,阴阳二气一尝便知。”
薛晋懒得背水,一路空桶行进,最后到了山顶才装了一桶泉水,原以为是瞒天过海没有问题,没想到观水师一番话把他们几个人桶中水之源头说得一清二楚,来龙去脉分毫无差,不能不叫人惊愕。
其实,这个环节上,他叔叔薛仁德早已提醒过他,叫他切不可耍奸猾之举,只是薛晋并不信真有眼神这样凌厉的人,所以便明目张胆地偷换了水。
却不想,还是被观水师看得一清二楚。
一眼观之,能分辨十方之水,这正是观水师的第一道本领。
薛晋虽吃惊,但眼下他如何能示弱,狡辩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什么阴阳二气、甘甜苦涩,除了你谁还分辨得出来,根本就不能令人信服!”
观水师脸色一变,怒道:“我易家的观水秘术传了近千年,岂是你们随随便便能看懂的,你自己作弊,还要污辱我的技法,岂不可恼!”
薛晋冷笑道:“传了千年也未必就是真的,总之这证据叫人难以信服,我没有作弊!”
观水师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愤慨道:“你想验明我观水之术的真假吗?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另一名年轻的观水师见了,急忙低声劝阻道:“易叔,何必如此执拗呢,此人乃是薛千户的侄子薛晋,薛千户昨日就打了招呼,我等还是卖他个面子好些。”
这位被称作易伯的观水师虽然年纪大了,但性子却如血气方刚的少年般倔拗。
他一把推开劝阻之人,喝道:“小六,你不必劝我,他薛千户虽是辟火司的主事,却也管不得我幽潜司,我今日便要叫这小子见识见识何为观水秘术!”
“易伯!”
众人再度劝阻道。
“易前辈何必为了一个无赖浪费了自己的分水散,据我所知,分水散要用十方水秘炼多年才能得少许,只要少许粉末,就可以区分十方水的差别,只是如此用了当真太可惜了。”
站在一旁的白齐道,“我倒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可以证明这人换了水。”
薛晋回头一看,这说话的人正是今早自己推的那个穷书生,不由得冷笑起来:“是你!
怎么,小爷的事你也敢管吗?”
白齐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他指了指薛晋的水道,“你自己看看你的水与其他四人有何不同。”
薛晋看也不看道:“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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