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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见他如此,心下好奇,问道:“师父,这庾三爷怎见了谢莹雪的令牌,便对咱们这般客气起来?”
谢莹雪听他提到令牌之事,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不待苻融答话,便说道:“晋朝四家,王、谢、桓、庾均是当朝忠臣,谁人不想巴结?庾家只传了三代,前后不过百年便既落寞。
桓家因有谋逆之意,又被我叔父镇压,这才方显颓势。”
“而王家自王导王丞相以来,一直中兴不衰。
其后更出了王羲之这位大书法家,当真是名震天下。
提起王家,别说晋朝之人,就连秦朝文人雅士都伸出大拇指,赞个好。
至于谢家,便不用我说了吧!”
想到自己乃是叔父乃是谢安,若在他三人面前自吹一番,难免不会有王婆卖瓜之嫌。
苻融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想她久在书香门第,知道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接口道:“不错,当今晋朝丞相,便是谢安,之后便又出了谢玄这等良才。
若我猜测不错,这春香阁阁主定然想讨好谢家,以求谋得一官半职。”
经谢莹雪这么一说,倒觉庾三钱奉命招待五人不足为奇了。
哪知他话音刚落,一女子便笑道:“杨先生太看得起小女子了,这为官一事,小女子恐怕是做不来的。”
四人寻声望去,见一女子信步而来。
脸上一颦一笑,似包含了万千言语。
婀娜的身子包裹在深衣之中,更增抚媚。
而从她走路的姿态来看,却瞧不出半分的低俗做作。
从她脸上,更瞧不出半分轻薄之色。
一双水灵的眼中,似乎埋藏了无尽的往事,让人见了,不禁心生怜惜之意。
凌云齐风虽是年轻力盛的少年,见了这女子,心中却无半点胡思乱想之意。
有的,只是一种敬畏之情。
唯恐自己心生邪念,便亵渎了眼前这位女子。
怔怔瞧着她走来,便觉这般已是足矣。
而苻融在朝为官多年,阅人无数。
瞧这女子眼神甚是坚定。
从她入茶楼起,目光便没离开过谢莹雪。
知她并非那种水性杨花,内心摇摆不定的女子。
而从她言语听来,似乎便是邀请自己前来的春香阁阁主了。
当下站起身来,说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也好教在下知道,是受了何人恩惠。”
那女子听苻融问话,这才将目光从谢莹雪身上移开,答道:“小女子贱名不足挂齿,先生若是愿意,便叫我行露吧。”
说完莹莹一笑,又去打量起谢莹雪来。
苻融听她自称行露,轻声低吟道:“厌浥行露。
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嗯,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露,好名字。”
这一句乃是取自《诗经》中行露一篇,苻融自幼便饱读诗书,自然知晓这几句的意思。
心中暗想,莫非行露也是遭人所迫,才致有了今日这番处境?若是如此,她定然吃过不少苦头。
念及此处,怕引她回想那些伤心往事,便不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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