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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又抓着严大夫往马车里塞,“大夫,快给我爹看看——”
严大夫当下上了马车,细细的为温维明把脉,温维明整个人颓唐的靠在车壁上,脸上苦笑连连,“婉娘莫怕,爹爹无碍。”
温婉视若无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只看着严大夫。
“无事,吐的这口血反而疏通了肺腑滞气,因祸得福。”
温婉这才舒出一口气来。
齐家的事情…她早有预感,可如今瞧着温维明受伤的样子,温婉难免心疼。
温维明还不死心,又问严大夫:“你刚才进去给齐老三把脉了吗?他到底是真病假病?”
严大夫嗤笑一声,“什么病?那孩子康健得像是一头小牛犊,怕是能活个百年。”
温维明瞬间面若死灰。
齐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婚约。
什么重病,什么读书,不过是拿捏他温维明的手段罢了。
温婉不忍再看便宜爹的模样,严大夫下了马车后,她才拉着温老爹的手劝慰他:“爹爹不必和他们置气。
现下认清他们的真面目,总比将来成亲了好。
再说,齐家不同意齐三郎入赘我温家,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其他男子了?”
温老爹摇头,“孩子,你不知道,这齐家就是掐准了时间,笃定我们短时间内找不到其他小子来结亲,因此才有恃无恐!”
温老爹说着火气又往上拱,“可恨!
大姐哪次来是空着手回去,我待她和几个孩子不薄,她却这样将我一军!
若不是我顾忌百年以后,她和族老们联合一气欺负你,不敢开罪她狠了,我刚才就掀了桌子走人!”
“可恨那齐贵立也不是个东西,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竟然跟他老子娘沆瀣一气的来欺负我温家!
亏他从前还叫我一声舅舅,亏他自诩读书人,我呸!
合着我还没死呢,他们一家人就把我温家整个都盘算上了!”
温老爹骂得厉害。
温婉却并不能感同身受。
上一世她查出胃癌后,相恋六年的男友弃她而去。
他走的时候哭得厉害:温婉,我爱你,但我更爱我自己。
颇有一种被甩的是他,而不是温婉的感觉。
加害者虚情假意的哭两声,就能变成受害者。
温维明又一低头,看见温婉手里拿着的小玩意儿,一看便是齐三所做,他心一沉,只怕温婉齐三郎余情未了,“你手里捏着什么?”
温婉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齐贵立送给她的草编蜻蜓。
只不过刚才温老爹吐血时她万分紧张,蜻蜓四肢被她捏断,她也浑然不觉。
温婉毫不犹豫的将蜻蜓从车窗抛出,好似全然不在意这是齐家三郎送的东西。
为温维明心中诧异。
从前女儿对三郎送的任何东西都是视若珍宝。
如今却弃之如敝履,是不是意味着女儿已经幡然醒悟,不再留恋那齐家三郎?
“爹。
其实女儿早有准备。”
温婉轻轻的开口,“柳姨娘说西山有个猎户,模样清秀,人品持重,只是家里穷了些,婚事就一直被耽误下来。
对外柳姨娘是拿了放妾书回娘家,但其实她是帮我相看附近县城男子。”
大陈朝女子,少有自己说亲事的,体面人家更不会让妾室出面去谈婚嫁,不过如今温家这情况,谈什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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