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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端着碗,用瓷勺安静的喝汤,程德清跟她闲聊,先是问了问她在夜城的工作情况,然后很自然的就聊到了生活方面。
“小喜,你在夜城现在住哪儿?”
宋喜没有撒谎,如实回答:“我现在住治笙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从自己的嘴里叫出‘治笙’二字,内心翻滚着异样和肉麻,但表面又得做出特别坦然的模样。
程德清不掩饰的露出诧异神色,出声说:“看到你跟乔治笙在一起,我还想问的,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儿?”
这话宋喜早已跟乔治笙通过气,所以这会儿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实我跟他认识蛮久了,以前就是朋友,我爸出事儿的这段时间,幸好有他陪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程德清说:“是我这边耽误了,我应该早点儿联系你的。”
宋喜闻言忙说:“不怪您,我也不知道您住院的事儿,说实话您来岄州这边也是想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我都不该跟您说我爸,省得您还要操心。”
程德清说:“你爸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他喊我老师,实则我拿他当我亲儿子一样,这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能不操心呢?因为他的事儿,我心脏病都犯了好几回了。”
宋喜很会说话,心中是担心宋元青的,但嘴上问的都是有关程德清的身体。
程德清主动道:“你爸的事情,我也托人问过夜城那边的口风,他这次确实是摊上大麻烦了,连我也探不到太具体的,里面的人三缄其口,你连他的人都没见到吧?”
宋喜憋红了眼眶,强忍着鼻尖的酸涩,点头回道:“程爷爷,我爸会不会有事儿?”
程德清说:“你先别急,拖了这么久还没消息,眼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没判,那就还有通融的机会。”
宋喜抬手抹了眼底的眼泪,声音略显哽咽,“那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我爸?”
程德清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帮你爸爸最大的忙了。”
这话跟宋元青的意思如出一辙,宋喜一瞬间仿佛看到宋元青就坐在自己对面,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用纸巾挡住眼睛,始终没有失态到发声大哭。
以前宋元青在的时候,她很少受委屈,也就很少哭;如今宋元青不在,她常常哭,却不是偷着哭,就是默默地,安静的哭,生怕吵到其他人。
程德清一直在安慰宋喜,嘴里说着:“你跟在乔治笙身边也好,总归有个人照顾,不然我就让你来岄州这边了。”
说完,他又径自补了一句:“乔治笙对你怎么样?你要是想来我这边,一句话的事儿,随时跟我说。”
宋喜擦了眼泪,暗自调节呼吸,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出声回道:“您放心吧程爷爷,治笙对我很好,都说患难见真情,以前我爸没出事儿的时候,大家都对我好,也看不出个谁真谁假,现在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也好,让我看清楚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到底谁才是真心,谁是假意。”
程德清点头道:“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自古墙倒众人推,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俗话说得好,落魄之后见交情,就是这个道理。”
宋喜道:“我明白,所以我不记恨那些躲得远远的人,大家都有大家的难处,但我会一辈子记着困难时期还对我好的人,如果我爸能平安出来,我会告诉他,我欠了谁的人情,我们父女俩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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