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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放心。”
谢崇华心思沉沉,从湿热的牢里出来,衣衫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牢狱建在偏僻地段,普通百姓也多避讳这里,因此行人很少。
大门前空旷宽阔,微风轻扫,让惊了半日的谢崇华镇定下来,将要做的事情理顺一遍,这才提步回仁心堂,准备先写一纸诉状递交衙门。
谁想到了仁心堂,却见有一群人聚在门前,远远便听见争吵声。
那群人少说有六七十人,将仁心堂大门堵住,每人手中都执有刀棍,凶神恶煞。
站在远处趴在楼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急忙过去,却不得进去,稍一挤,那人便凶道,“瞧什么热闹,滚!”
“我是仁心堂的人。”
他这一说,那人打量他一眼,这才让他进去。
谢崇华这才进了里头,刚过入口,就又被人墙堵住,只能进不能出的意思。
仁心堂众学徒也拿着扫帚同他们对质,气氛剑拔弩张。
站在那群人最前头的一个老妇骂得最是凶狠,怒目赤红,嘶哑着嗓子喊道,“将那凶手交出来,你们仁心堂包庇凶手,简直禽兽不如!
什么医者父母心,什么悬壶济世,我看,你们就是包庇畜生的畜生!”
齐老爷一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差点没气晕过去,“你这悍妇,休要胡说。
县老爷都没判的事,你凭什么说他是凶手。
还我仁心堂就算是被你们拆了,也绝不会交出伤者!”
谢崇华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死者柴德的母亲,而那些来寻事的人,就是柴家族人吧。
柴母跌坐地上,痛哭失声,“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枉,你只是去买块铁,就被人打死了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边骂边哭,那柴氏一族也紧握利器,眼里要迸出火来。
忽见一个清瘦年轻人站在柴母面前,身形高而瘦,衣裳汗湿,面上俊冷,冷冷开口,“你儿子是怎么样的人,你身为母亲,最是清楚。
到底是铁铺老板先动的手,还是他先动的手,你心里明白。
如今许知县还未查清判罚,你就领这么多人来大吵大闹,完全没有将许知县放在眼里。
如今铁铺掌柜已经重伤不起,陆家母子也被关在牢里,你有这个闲心在这里喊打喊杀,倒不如想想怎么给你儿子办身后事。
亦或是……想想查出真相后,你们柴家要怎么办。”
他字字含冰,听得柴母一愣一愣,怒而奋起,伸手便在他脸上抓了一把,立刻见了五道血痕,“你怎能说我儿子是凶手!”
谢崇华见她又要来抓,抬手拧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大喊。
身后的柴家人立刻要上前,被仁心堂的学徒下人抵死拦住。
他厉声道,“那你又怎么能说陆老爹是凶手?你觉得你没了儿子是天大的苦难,可陆家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十里八方的人都知道陆家老实本分,而你儿子却喝个烂醉去寻他们晦气,我倒要看看,待衙役查清真相,是你这恶母要坐牢还是你们这些帮凶要陪着坐牢!”
柴氏一族数十人被他厉声呵斥,面面相觑。
毕竟还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若是柴德喝醉挑事,到时候理亏的就是他们。
还这样上门捉人砸店,怕是罪加一等。
一时有些退缩,柴母听他说儿子醉酒,也心虚起来。
儿子是怎么样的人,她做母亲的当然知道。
丈夫早早去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宝贝着。
她将家里的姨娘庶子女都赶走,全部家业都为他留着。
可儿子不争气,花天酒地脾气大,伺候他的下人哪一个不是一言不顺心就被他鞭笞个半死。
谢崇华将她的手甩开,转身走进里面,将学徒下人都唤了进来,大门一关,不再理会。
齐老爷叹气,让人去拿药来要给他敷药,谢崇华无心顾及,先进去看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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