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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里领我们寻了个避风处,这里凌冽的北风奈何不了我们。
我们哆嗦着,颤抖着,捡来柴火升起火来。
老规矩,我挖灶,三哥做饭,狗熊放哨,俄里捡柴火,很快小锅就支了起来。
火苗金黄的外焰舔着烧的发黑的锅底,我们生的明火,在这种凶险的地方,明火能吓跑那些不知趣的野兽。
因为蒸米饭太麻烦,而即食食品又比较宝贵,所以三哥仍是煮的粥。
这是我们在镇上买的米,里面还飘着点稀碎的小米,金黄雪白的一锅。
此回三哥不炖牛肉了,改为洒糖,我们个个早被寒风折磨得不成样,颤巍巍地围坐在火堆旁等着粥熟。
狗熊掏出手机玩了起来,虽说一进山就没了信号,但是他还是可以玩玩单机游戏,这也算在这个荒山野岭他和文明社会唯一的联系吧。
我起身坐到俄里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我们俩现在都已经脏得不像样了,满脸胡子拉碴的,距离似乎近了很多。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诚恳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了解我父亲吗,现在有时间,我想听你好好讲讲。”
确实,父亲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人人都说我像他,但是,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你老汉儿啊。”
俄里抬起了头望着我“你长得真的很像他,我想肯定有不少人这么说过了对吧。”
我点了点头。
俄里继续说道“你老汉儿,一看就和其他人不一样,瘦瘦高高的,脸上黑不溜秋,倒像是和我们一样的农民。
那年他带了八个人来村里,开着两辆皮卡,带着大箱小箱的仪器。
我们也不懂那是啥,但是知道是些很贵的仪器。
然后开始找向导,村支书就推荐了我,说一天五十块钱。
我就赶忙带着东西去了,跟着他们也是走这条路,路上没出啥事,走到山脚下他们让我带着那封信回来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俄里脸色突然变了下,我以为是他的胳膊又开始疼了,但没成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成了O字形,用右手指向我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快看那边。”
“不好。”
三哥突然来了一句,麻利地三点式趴下据枪,压低声音说道“李言义,你看你背后,有火光。”
我顾不得许多,急忙转过头去,全身伏在大地上,朝那边望去。
狗熊很快把我们的火打灭了,这样远处的火光就显得更亮了。
小小的火苗在夜晚显得格外亮眼,光束通过树林的缝隙射入眼中,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个黑影正坐在火堆旁。
可以肯定地说,那东西是个人,我看过赫胥黎的《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猿类与猴类绝不会有那样的背影。
细长的四肢,合乎比例的头颅,是人类无疑了。
那么,会是一个什么人呢?我继续观察着,他应该不是花斑虎的一员,他没有戴钢盔,那群雇佣兵各个训练有素,洗漱都会全副武装,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那人把头埋得,像是在啃食着什么。
我做了个包围的手语,示意三哥跟着我包过去,俄里右手拿着手枪和狗熊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跟在我们后面。
众人猫着腰静静往前摸去,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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