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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姨根本料不到梅姨娘居然是这种狠角色,从她摔杯子起,就一直迷迷瞪瞪的,觉得仿佛是走进了一个跟现实相反的梦里。
直到被人按在地上,膝盖上磕得生疼,才反应过来,梅姨娘是要把她关起来。
一句“冤枉”
还未喊出来,就有一块油腻腻的破布塞住了她整张嘴,把她一路拖了出去。
在场诸人虽然意外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但也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于情于理,梅姨娘的做法都无可指摘。
此刻,韩燕琴虽然笑不出来,但心里一块积压多年的大石头,微微松动了起来。
终于,也有这么一天,能听见梅姨娘像个主人一样地说话了。
她忍不住侧眼去瞧梁绣珍眼下是什么反应,而梁绣珍也似乎是有意在躲避这种目光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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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一个噩耗从外交部街传出。
沈初云穿了一身素服,邓丽莎在镜子前打量着她,口里嘟哝道:“怎么就突然……”
“并不突然吧,毕竟……”
说时,沈初云大大地叹息了一声,拿起手包准备出门。
邓丽莎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道儿去吧,要是那边对你言三语四的怎么办?”
沈初云微笑着摇摇头:“那倒不必了,你也是太在意我了,就把韩家上下的人想得太不成体统了些。
死者为大,难道还要在那样的场合与我为难吗?”
说时,便是一叹,“况且,韩叔叔再怎样,也不见得对我存什么太大的坏心。
整件事发展到今天,尤其是陈依曼的结局,我想……我不能全然置之度外。”
言罢,浮出复杂而忧伤的神情来。
邓丽莎一路送她出去,一路还在纠结着:“可我还是觉得,即便人家什么都不说,到时候那许多的眼睛都会冲着你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忧心这方面吗?”
沈初云在大门边站住了,拉着邓丽莎的手,想把她劝回去:“我倒不是不忧心,只是既然说家里老太太也不好了,我以为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太招摇了。
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又办过些什么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以老太太的性子,见了我尚且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我们两个一起现身呢。
我更知道你一旦陪我去了那边,必定要做个护卫者的姿态,什么难事都冲在我前头挡。
可你也得想想,越是这种姿态,韩家人就越是不喜啊。”
邓丽莎认为的确是这么个说法,就笑着摇了一摇头,也不再跟出去了。
就站在外头,望着沈初云走到胡同口,坐上了人力车,才回去办公。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户外传来一声滴滴的汽车喇叭声,邓丽莎并没留意许多。
然后,就听见隔壁的门开了一下,有个声音从边门那边问了过来:“人呢?”
抬眼一瞧,是贺忆安又早早地赶来报道了。
大衣帽子都没脱,手上带着皮手套,半张脸还躲在毛线围巾里。
邓丽莎便信手往门外一指,道:“出去了。”
“上哪儿了?”
贺忆安也是听了满大街喊的号外才赶过来的,心里一急,身上就一阵一阵地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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