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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离婚在这年月不多见不说,何况这桩案子还是衣食无忧的少奶奶先提告的。
沈初云有所准备,早了一个半钟头就到审判厅,避免了许多麻烦。
韩仲秋则正好撞在了镜头底下,被记者拉住问长问短起来。
“大公子,沈先生曾说犯错的是落后的思想,而不是她,也不是您。
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
“学界近期一直在发布声援婚姻自由的文章,许多人都对今日庭审表示关注,还有人认为所有向封建婚姻宣战的女子都是历史的功臣,您同意这个观点吗?”
“香港的评论员谈及此案时,曾担忧韩家会不会因为自觉颜面扫地,而动用官方力量来干预结果,您认同他的担忧吗?”
幸而陪着韩仲秋下车的,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不至于让他太过窘迫。
饶是如此,这几个火药味十足的问题,也足够让他心烦意乱的。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白远山盯着他长期不留宿的问题不放,而沈初云亦开腔表示不接受这种不履行双方义务的婚姻。
当着审判庭内许多人的面,涨红了脖子的韩仲秋怒喊一声:“沈初云,我看你是疯了!”
旁听席上已有人飞奔而出,无需听完整场再写文章,单凭这一句,报纸的头条就算是有着落了。
审判长提醒在席者保持肃静,沈初云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该她说的毫不保留,不问她时保持缄默。
这就更显得韩仲秋是准备不足,又气急败坏。
于是,一些不希望女子离婚诉讼之风愈演愈烈者,也不免不了暗地里感慨,只怕这韩仲秋是要拖天下男人的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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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盛夏时节,通往韩延荪书房的夹道,已经开满了紫藤花。
午后的知了声嘶力竭,一场急雨将洗净烟尘,却浇得地上发烫。
“父亲。”
韩仲秋两手从口袋里抽出,站姿笔挺地出现在书桌前。
他的装乖却看不进韩延荪的眼里去:“畜生,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然后,噼噼啪啪一阵响,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小沓杂志快速扇过韩仲秋的脸而落地。
韩延荪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眼里迸着火星子,鼻端喘着粗气。
在一旁静立许久的外交部秘书不由两脚并拢,裤腿摩挲的声音方始告诉韩仲秋,角落里还有个人站着。
“你先出去吧。”
韩延荪命令着,扭头去看落地钟,“十分钟以后在车上等我。”
秘书高喊“是的”
,脚步匆匆,单眼一眨,食指向手里的报纸头版处一挪。
韩仲秋即刻悟过来了,大概是指最近霸占着报纸头条的离婚官司。
因想到沈初云那番不顾廉耻的主张,不由唧哝起来:“明明是她沈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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