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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郡主突然扯开衣襟,箭伤溃烂处黏着半片密信:“姐姐你看!
这是镇北侯与南唐往来的罪证!
“她将染血的绢帛按在玄甲上,“那老贼在望江楼大笑,说卫家儿郎合该喂狼!
“
姜怀虞的指甲在护心镜上刮出火星,镜面倒映出她扭曲的面容:“我要剜他三千六百刀!
“她咬碎半块乳牙,混着血沫吐在密信上,“把他剁碎了喂蜀江的鲶鱼!
“
梦琴抖着手捧来卫奉昀的虎头靴,鞋底沾着马坡岭的红土:“小世子最后...最后还攥着给夫人猎的兔绒...“话未说完,姜怀虞已抢过靴子贴在面颊,仿佛还能嗅到儿子身上的松墨香。
飞雪郡主突然挥刀削去半边长发:“明日我便启程回京,定要...“话被姜怀虞染血的手掌截断。
玄甲护心镜映着两人重叠的面容,宛如二十年前并肩杀敌的卫国公夫妇。
“不够。
“姜怀虞将断箭刺入掌心,蘸血在玄甲上画起边防图,“我要他九族尽灭,要南唐王城为昀儿点长明灯!
“血珠顺着玄鸟纹路蜿蜒,竟与密信上的行军路线完全重合。
阁外突然传来狼群长嚎,姜怀虞推开轩窗,见蜀江对岸燃起三道血色烽火。
她扯断九鸾簪上的珍珠链,将断箭系在飞雪郡主的断枪上:“传令幽州十二卫,三日后...“
“姐姐!
“飞雪夺过断枪刺入自己旧伤,“让我当先锋!
我要亲手剜出镇北侯的眼珠祭昀儿!
“她伤口迸出的血染红玄甲,与姜怀虞的血在边防图上汇成赤色江流。
梦琴忽然捧出个鎏金匣:“夫人,这是小世子及冠时存的陈酿。
“掀开匣盖,二十坛“玄鸟醉“整齐码放,坛口红绸上稚嫩的笔迹写着“贺娘亲四十寿“。
姜怀虞拍碎酒坛仰头痛饮,混着血泪的酒液浸透襦裙:“好昀儿...这酒...“她突然将酒坛砸向铜镜,“待娘亲拿镇北侯的头颅来下酒!
“
飞雪郡主割破掌心将血滴入酒坛:“此去京城,我要在镇北侯府门前种满狼毒花!
“她蘸血在玄甲上书写檄文,字字浸透锦被,“把他妻妾发配为营妓,幼儿充作箭靶!
“
子夜更鼓骤响,姜怀虞将玄甲披在肩头。
月光透过护心镜的裂痕,在她脸上刻下狰狞暗影:“阿雪,去把昀儿抓周用的青铜剑取来。
“她抚摸着玄甲内衬的乳牙印,“我要用那剑...剜心祭天。
“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蜀江迷雾时,姜怀虞站在了望塔顶。
她将卫奉昀的虎头靴系在旗杆上,看着玄鸟旗卷起血色朝霞。
飞雪郡主在塔下点燃三百支招魂香,烟雾扭曲成少年执枪的模样。
“起棺!
“姜怀虞的嘶吼惊起满城栖鸟。
十六匹玄马拉着空棺驶出蜀王府,棺椁上插着的断箭系满镇北侯府的密信。
梦琴捧着卫奉昀的玄甲跪在棺头,将发黑的桂花糕撒向蜀江。
江风卷着纸钱掠过姜怀虞的鬓角,她忽然低笑:“昀儿你看,娘亲给你备的及冠礼...“染血的指尖划过腰间佩剑,“定比白虎皮更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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