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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不过三岁,已经能口诵经书,笔写锦绣文章,被传为麒麟之子。
这样一个仿佛活在神话里的孩子,却随着沈家一起被埋葬了。
但谁都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他好好地活在这里,面容鲜活。
我打量了他片刻,踌躇着想拉近关系,便说道:“那个,你小的时候……”
“我三岁那年生日宴你来过,抱了我,还用拨浪鼓逗弄我,写了一首诗,还没我写得好。”
他张口便来,连我隐瞒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我面色一僵,他满脸不屑地转过头去:“我记事以来的事情都不会忘记,和你这种蠢货不同。”
这天果然聊不下去了,拉近关系什么的,对沈从好像不适合。
损完了我,见我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才高兴些,一扫方才假恭敬的样子,坐到椅子上。
宫人们立刻给他添茶,他掸了掸袖子,挑眉说道:“我大哥最近很忙,不会来见你了。”
“哦。”
“他要抛弃你了。”
他眼里亮晶晶的,全是笑意。
我身子僵了一下,而后,我慢慢舒展开笑容:“要论抛弃,也只有我抛弃他的份。
我能给他写休书,他能吗?”
我这话一出,沈从脸色立刻变了,不知道我说中了他的什么弱点,竟让他脸上全是阴沉之色。
他抿了一口茶,慢慢说道:“舒城,我最恨的便是,这世界给了你们这些女子这样多的特权。”
我不想激怒他,便不多说话。
他喝了两口茶,似乎是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我大哥留我在这里,是用来给你传递消息的。
今日陛下上山礼佛,被拦了御驾,一大拨老弱病残跪着递了一份血书。”
“他们是元德年间惠州的士兵,用这份血书要求严惩你。
他们说你犯下滔天大罪,怎么还能在宫中享福?莫不是身为舒家少主,便可枉法,为所欲为?”
“一群人老的少的,哭喊着他们是如何保家卫国,却没有粮食,最后死伤多么惨烈,多少亲人死在了那里,看上去,啧……”
他面上露出了惋惜,“连我这样的人都快动容了,更莫要提那些士子了。
瞧着吧,不出三日,你就该成为楚都街头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我不说话,抿着茶。
惠州的士兵,千里迢迢地来楚都,若不是有人相助,我不信。
当年惠州死伤根本不多,远没有靖州惨烈,这批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脸面上血书?若真要上血书,那也该是靖州那些寒门将士。
这明显就是陛下的计谋。
“你猜测一下明天会有什么事?”
“明天?”
我轻笑出声,“该有一批人跪在御书房外,要求严惩我吧。
我这样的人还居于宫中,于礼不合啊。
但陛下一定会拒绝的,还会拒绝得很为难,露出艰难之色,表明她是被我家逼了才给我特权的,到时群情就更激愤了吧。”
“我猜也是呢。”
沈从微笑起来,“你倒也不算笨到家了。”
呵呵……
我不说话,他垂着眼帘,想了想,又说道:“舒城,其实我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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