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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绥第二天就被钟声给惊醒了,“咚咚咚”
声直响,他揉着眼睛爬起来,见宿舍已经点起了煤油灯,室内晦暗不明,曾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胡绥,你还不赶紧起,就十五分钟洗漱时间。”
胡绥觉得困的很,挣扎了好久才爬起来,等到他洗漱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已经急匆匆地跑光了。
刷牙的过程也是醒觉的过程,慢慢的他就完全清醒过来了,这才慌里慌张地拿起衣服就往南洲跑,跑到百花桥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头,背着一篓东西正在过桥。
他从那老头身边跑过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天色还很暗,也看不太清楚,倒是听见那老头气喘吁吁的,喘的很粗,他就又跑了回来,说:“老头,需要帮忙么?”
“什么?”
那人一听,立马直起了腰身,竟然比他还高,“你叫我什么?”
“……大哥……”
听声音这么年轻洪亮,原来背影佝偻只是因为太累了。
胡绥见对方语气跟李小酒一样不好惹,转头赶紧跑了。
跑到南洲,直入百花堂。
这百花洲的人取名字也是省事,刚上山的时候,他看见”
百花深处“那几个字,还大大地惊艳了一把,想着这百花洲真是仙气逼人,名字取的跟诗一样美,结果昨天逛了一圈,发现这里什么地方都离不开百花两个字了,温泉叫百花涧,长廊叫百花廊,桥叫百花桥,学堂叫百花堂……倒也不是不好听,就是觉得太规矩。
他刚跑到廊下,就看见了李成蹊,天色还没亮,凌尘宇正站在梯子上点那廊下的灯笼,扭头看见他,笑着说:“胡绥,你可迟到了。”
胡绥说:“昨天第一天,舟车劳顿,太累了。”
他说着就攥着书要进去,谁知道李成蹊却伸手拦住了他。
胡绥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洲内雾气重,他草草洗了把脸,都没顾上擦,这时候脸上还是潮湿的。
李成蹊咳了一声,伸出手来,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
……这个李成蹊,真的很爱解人家扣子。
胡绥见凌尘宇呆呆地看着他们俩,略有些尴尬,讪笑着挡了一下李成蹊的手,李成蹊又咳了一声,表情略有些不自然,说:“扣子。”
他才发现原来他扣子扣错了,底下衣襟长短不齐,赶紧解开,一个个重新扣上。
“你怎么里头没穿衬衫?”
凌尘宇问。
百花洲统一服装,黑色中山装,白色衬衣。
他来的匆忙,拎着中山服就来了,没来得及穿衬衫。
“衣衫不整,扣五分。”
凌尘宇说。
胡绥傻眼,凌尘宇一拍脑袋:“对了,迟到,扣五分。”
我擦,他这才第一天早晨,就被扣掉十分了!
胡绥看了看刚才要给他解衣衫的死基佬李成蹊,李成蹊竟然躲过了他的眼神,清了一下嗓子说:“规矩还是要守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
胡绥垂头丧气地进了百花堂,堂内诵读生此起彼伏,简直跟他上学的早读课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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