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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提升,不是因为我的功绩,而是因为我的主人的痛风病。
——贝托洛提?
读者也许会对这种随便的、近乎友好的口气感到惊异,我忘了指出,六个星期以来,侯爵因为痛风病发作,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
德·拉木尔小姐和她的母亲到耶尔去看望她的外祖母去了。
罗伯尔伯爵只是偶尔来探望父亲,父子俩感情虽很融洽,但是见了面,反而倒无话可说。
这样,德·拉木尔先生便只能跟于连在一起,结果发现于连竟是个富于思想的人。
他叫于连念报纸给他听。
不久,这年轻的秘书便能挑选出有趣的段落。
侯爵很痛恨一种新出版的报纸,发誓永不看它,但是每天却都要提到它,令于连很觉好笑,叹息权力与思想之间的斗争的可怜。
侯爵的这种小家子气,使于连完全恢复了同这样一位大贵族整夜谈论容易失掉的冷静。
这段卧床养病的日子令侯爵极端厌烦,便让于连给他读李维的作品。
于连用拉丁文当场译出,侯爵听得颇有兴味。
一天,侯爵用一种礼貌得令于连难以忍耐的语调说道:
“我亲爱的索黑尔,请允许我送给您一套蓝色的礼服。
您认为适当的时候,就穿它到我这里来。
这样,您在我的眼里,就是德·肖纳伯爵的弟弟了,也就是我的朋友老公爵的儿子了。”
于连不大理解其中真意,当天晚上,他穿上蓝色的礼服去看侯爵,侯爵把他当作一个平等的人对待。
于连的心是能够体会到真正的礼貌的,但礼貌上的细微差别,他却还分辨不出。
在侯爵生出这个古怪念头之前,于连可以发誓他不可能受到侯爵更有礼貌的接待了。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才能啊!”
于连心想。
当他起身告辞时,侯爵向他道歉说,因为有痛风病,不能送他出去。
于连心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呢?”
于是决定去征询彼拉神父的意见,彼拉神父可不像侯爵那么温文有礼,只吹了声口哨作为回答,便谈起别的事来了。
第二天早上,于连又穿上黑衣,拿着公文袋和要签署的信件去见侯爵,侯爵仍旧用以往的方式接待他。
晚上,于连穿上蓝衣,侯爵的态度完全改变,又和前一天晚上一样的极为礼貌。
“既然您有这番好意,时常不厌其烦地来探望一个可怜的有病的老人,”
侯爵对他说“您就该把您生活中的一切琐事,坦白地讲给他听,只要清楚、有趣就好,不必顾虑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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