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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家两个孩子虽然一个八岁一个九岁,个头却也没比桃花和山子高出多少。
蒲草最是见不得孩子受苦,今日又是为了待客饭菜做得都多,怎么会差两个孩子这几口,她就上前揽了两个孩子死活不肯让陈大嫂撵他们回去。
陈大嫂哪能不心疼自家孩子,只不过是怕村里人闲话儿说他们一家厚脸皮,不过帮忙做个针线,还带了孩子蹭吃喝罢了。
蒲草猜出大半,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找了只大陶碗盛了满满一下炖菜,又捡了六个饼子,笑着嘱咐桃花,“咱家地方小坐不开,你们去西院大娘那里吃完再回来吧。”
桃花不知嫂子这样做有何深意,小心眼里就觉得有好吃食到哪里都一样,于是乖巧应了,小心翼翼同福儿一起抬着托盘往门外去了。
陈大嫂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再拦,最后小声说了一句,“让妹子笑话了。”
蒲草笑嘻嘻道,“大嫂子就别客气了,左邻右舍的都是自家孩子一样。
以后我有事不在家,也保管撵桃花和山子去找大嫂子要吃食。”
陈大嫂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又说笑两句就帮忙张罗了安桌子摆碗筷。
今日女子们是主客,所以,男人们的饭桌就分开放到了刘家,左右都是一样的菜色也没啥挑理的。
蒲草除了炖菜,又用肉片炒了个宽粉,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粉条宴。
虽然这宴席只有两个菜,但是没人觉得寒酸,都是吃得香甜无比,毕竟粉条平日也不是能常常吃到的,更何况里面还加了肉片。
吃粉条也是个有趣的事,蒲草扔粉条下锅之前忘记多拦两刀,煮出来之后就有些长了。
众人夹上一筷子往往两人就扯到了一根粉条上,还要旁人帮忙在中间夹断,而往嘴里吸吮之时,更是容易汤汁儿四溅。
若是自持身份之人,生怕丢了颜面是不肯在外人面前吃这菜的。
但是,农家妇人可没有那么多说道,反倒在抢粉条和擦汤汁儿的时候都是笑得咯咯有声,分外觉得热闹欢喜。
蒲草瞧着满桌儿抱着饼子,极害羞的不肯夹菜,就单盛了满满一碗放到了她跟前,示意她多吃。
满桌儿感激一笑,这才低头慢慢吃起来。
一时饭毕,众女一起动手帮忙拾掇碗筷,正说笑着就听大门外有人喊话。
蒲草开门一瞧,见得那人穿着灰色短打衣裤,一副店铺小伙计的标准打扮,身后的马车上也堆得满满,就猜测是城里送货来的。
于是赶忙喊了春妮出来,果然猜得不错。
那小伙计一路赶来错过了饭时,腹中饥饿难忍,蒲草一时没想到,请他进屋喝水的时候,见他不时偷瞄桌上的饼子这才恍然明白。
于是赶忙盛了一碗炖菜,捡了两个饼子请他垫垫肚子,小伙计感激的连连道谢就大口吃了起来。
南沟村偏居一隅,平日很少有生人来往走动,众女听得这小伙计从城里来,就七嘴八舌问些城里的新鲜事,小伙计间或红着脸答上几句,一时说笑声差点掀了房顶儿。
蒲草趁着这功夫进屋取了银钱,出来就笑道,“嫂子们进屋歇会儿,让这小兄弟好好吃吧,她都快把粉条塞鼻子里了。”
众女笑着应了,进屋去又开始飞针走线,蒲草待得那小伙计吃完就同他去验货。
刘大夫果然介绍的好店铺,先前蒲草还担心铁匠手艺不好,各处衔接缝隙大了会透烟,没想到那铁皮筒子打制得薄而光滑,衔接处咬合得很紧密。
两套炉箅子和炉盖也很不错,就是那满车的青砖也码得极整齐,没有半块残次。
蒲草当即就道谢并且付了剩下的银钱,董四引了小伙计赶车把青砖和铜皮筒子都卸到了后园。
小伙计告辞走后,李三叔仔细问了蒲草要如何搭建炉子、烟筒,就撵了儿子去扛支架,然后同董四动手一边琢磨一边砌砖。
土炉子的结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方方正正砌好青砖,前面留个灶门儿,炉箅子横在中下,后面留出插铜皮筒子的孔洞,上方直接放炉盖,用泥巴封严各处缝隙就好。
很快,李三叔搭砌过一个之后就琢磨明白了,搭起第二个炉子时快了许多。
眼见铜皮筒子就被一截截衔接了起来,从温室两侧的两个土炉子引出来各自回环绕了半个温室,最后一同归于立在正中的烟囱。
而铁皮筒子上方一尺处就是手腕粗的木架子,架子上又顺着摆放上三尺宽六尺长的木箱子,足足有十八只。
这样一翻忙碌下来,整个温室一扫刚才的空荡模样,变得整齐干净、井井有条。
董四和李三父子在木箱之间的过道上走了两趟,又笑着喊来外面编草帘子的刘厚生进来一同享受成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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