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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不比娶妻,只在晚上用一顶小轿抬了柳叶来即可,悄默声的,外人哪里晓得。
倒是庞氏贤惠,张罗了上等席面,又请了伶人唱戏,热热闹闹,给足了柳家人面子。
因善宝为后宅最尊,被庞氏亲自请了去,吃饭就在上首,看戏就在前面,庞氏更是身前身后的伺候着,婆婆长婆婆短,叫的善宝着实难为情。
对于祖公远此时纳妾,各房姨娘颇有微词,祖百寿仍旧不省人事,做长子的应该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才对,还想着儿女私情,这是大不孝,于是席间难免议论纷纷。
庞氏一行劝酒一行道:“此事怨不得相公,是我的主意,正因为公公病着,我才想起了冲喜,二弟媳都还是外人家,当初不也因着身子上多灾多难,二弟不在家就嫁了过来,自己给自己冲喜。”
善宝顿时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看她仍旧笑着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句句属实让人无力反击。
那厢的文婉仪却不高兴了,早听说庞氏惯于逢迎,当初倒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今儿见了,感觉还真是个厉害的对手,当即回敬过去:“大少爷即不能与公略相提并论,柳叶更不能与我相比。”
庞氏执壶正要给善宝斟酒,听她说看过去问:“妹妹的意思,我相公不是老爷亲生的?否则手足之间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呢?倒是有那么个人,是不是亲生,多少年的故事了。”
文婉仪素有心机,就是少了庞氏的隐忍,登时怒道:“嫂子说哪个不是亲生?”
在场的,即便是丫头们都晓得庞氏含沙射影说的是祖公略,因祖公略七个月便出生,从二十多年前至今,都在怀疑,却都没有证据。
祖百寿承认他是亲生儿子,别人岂不是多余。
庞氏听文婉仪质问,脸上掬满笑容,道:“哟。
妹妹怎么生气了,我说的当然是伍二家的,她娘老子一个鳏夫一个寡妇,成了亲没出几个月,糊里糊涂的就生下了伍二家的。”
伍二家的。
即名字叫伍二的男人的老婆,那女人因为手脚不干净,已经被逐出祖家大院,所以庞氏肆无忌惮的议论。
文婉仪晓得她是指向祖公略,冷笑:“大少爷不过管着个库房,也还是成日的东不对西不对的,公略可是老爷多年的臂膀,如今又得了个文武双状元,等老太爷丁忧满了,也就被朝廷起复。
做了高官,当然非个管库房的可比。
而那个柳叶,他哥嫂都是下人,她也便是贱人。”
文婉仪做惯了大小姐,更习惯了出口伤人。
庞氏却仍旧是带着笑意,道:“贱人不贱人,看她相公怎么待她,也看我怎么待她,有人不贱,至今还不是丫头不丫头姨娘不姨娘的。”
矛头直指琴儿。
不单单是琴儿面上挂不住了,连李姨娘也生了气,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于是道:“大少奶奶今儿这是怎么了。
逮谁冲谁来呢。”
庞氏佯装失言,又作势排了下桌子:“瞧我这记性,竟忘记这一茬。”
她刚刚的话倒提醒了李姨娘,转头对善宝道:“大奶奶您给做个主罢,柳叶并无生养,按祖制是不能抬为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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