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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这种目的明确、比较功利的应酬,格外累心,且容易迷失,所以一直不太支持苏阮。
“初衷确实是这样,但我又不是旁人,用不着放下身段、委屈求全,只不过帮着打听人选而已,没有丝毫违心之处,顺便还与其他权贵有了交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
付彦之沉默一瞬,突然笑了,“是我想岔了。”
他总想着苏阮之前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作为男子,应该替她遮风挡雨,让她从此安乐无忧,却忘了她已是徐国夫人,是京中权贵争相奉承巴结的新贵,就算是东宫储君,在她面前也得执晚辈礼,谁还能勉强她?
“我知道你原是心疼我,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要强而逞能,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和苏家能安安稳稳、长长久久。”
苏阮见他态度转圜,便也缓和语气保证道。
付彦之拉过苏阮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声说:“我很惭愧,阿阮。”
苏阮有些惊讶,他继续说:“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发觉自己原来竟是个呆板守旧之徒——方才你说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还觉得冤枉,现在细细一想,你说得没错,我虽然并未这么说过,但你若什么都听我的,最后结果……”
他想效仿名门世家,做一个士大夫典范,觉得那是唯一的正确道路,就理所当然认为苏阮会陪着他走,却从未考虑过苏阮为此要付出什么,她又愿不愿意。
“对不住,阿阮,是我错了。”
苏阮心中一软,摇头道:“你也没错。
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又迫切希望拉彼此过来自己这边罢了。”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但那也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彼此。”
“夫人言之有理。”
付彦之也笑了笑,“那我们就……求同存异?”
苏阮点头:“还得有话就说,不自己憋着,胡思乱想。”
说完她又补充,“我是说我自己。”
付彦之想起前话,便又解释:“其实我一直尽量避免私下约见同僚,永乐坊那边,一共也没有几次……”
“我都明白,这个不用说了。
以后你公务上的事情,你做主,若有想和我谈的,便谈一谈,不需要谈的,便不必说。
我呢,同皇亲国戚那些应酬,也可自己应付,你不必担心,有疑难之处,咱们再商议即可。”
付彦之点头赞同,苏阮接着又说:“至于华维钧,他在京中数年,认识许多盘桓在京的士子,这些人多数久试不第,只能投入权贵门下,瞧着不起眼,知道的事情却着实不少。
华维钧商人出身,手中有钱,常接济他们,通过他打探消息,往往事半功倍,他又是我引荐入仕的,用着放心,所以我才……”
“好,那就用他。”
苏阮有点惊喜,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他说什么信什么,就像林屹卖官一样,会同你印证的。”
付彦之问:“他那里最近有什么有关林屹的消息吗?”
“他说盯上了几个人,等有确切的消息,再回报。”
顺着这话茬,两夫妻又谈了几句林家相关,付彦之忽然说:“张家这案子,林相怕是要失手了。”
“怎么?有结果了?”
“嗯。
许刑正同张敏则摊开说了,以这案子目前的证供来看,确实无法判定他与杨氏之死有关,杀侄一案也可推到杨氏头上,但那个关键仆妇,已有下人招供,说实情是那仆妇不知所踪。
如果这边给张敏则翻了案,杨家转头又把那仆妇推出来,说是张敏则蓄谋杀死侄儿,恐怕就得从重判处了。”
“不止吧,到时林思裕很可能主张换人审理,以图维持原判,正好借机攀扯娄相。”
付彦之点头:“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许刑正也都同张敏则说了,劝他如实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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