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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岩将素描纸递给她,是一盆插花的设计稿。
杨怡宁对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也欣赏不动插花,看了眼就递回去,“上面的是紫藤么?”
“是豆蔻花,确实有几分像紫藤。”
画上画着一个陶瓷浅盘花器,里面插着几根虬曲的枯枝,一朵重瓣花簇倚在枯枝下,枯枝上方还吊着一束类似紫藤的花束。
“豆蔻原来是花?下面这朵呢?”
“是荼蘼。”
“这两种花我都没有听说过。”
夏岩折起了画纸装入口袋里,“花店里不常用这两种花,没听说过也正常,我随手画一下。”
其实并不是随手,那天在赵延沛的办公室里,听他又用《红楼梦》里的诗词给他插的花题名,忽然灵感一现,想以里面的诗词或对联设计十二盆插花,这是第三盆。
“阿岩,和我聊天很无趣吧?”
夏岩回过神来,讶然道:“怎么会?”
杨怡宁以手支颐,笑吟吟地望着他。
她虽然不年轻了,可保养的好,这样支颐而笑,仍然有着少女感。
她眼神很明亮,“这些年我总梦到你当年向我求婚的场景。
那时候我摘下面纱,见到满园姹紫嫣红开遍,一架一架的粉色蔷薇开得如火如荼。
花架上绑着纯白色的蕾丝,简直就像梦幻一样。
你穿着白色的礼服,手里捧着束红玫瑰向我走来。
那么好看,那么好看,我想了这么些年,也想不出任何字眼,来形容当时的你。
当你跪在我面前,递上戒指,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她的声音温柔而梦幻,然而夏岩的表情清冷淡漠,“你拒绝了我。”
“因为我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你。”
“为什么?”
杨怡宁低下头抠自己的手指甲,她的手在发抖,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有了第一颗,余下的便接二连三而至。
她是个要强的人,夏岩记得当年拍打戏摔骨折了她都没有哭。
他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慌忙地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
杨怡宁握住他的手,眼神近乎卑微地问,“阿岩,如果那时我没有拒绝你,你会娶我吗?”
夏岩温柔地道:“会的。”
她半信半疑地追问,“真的会吗?既使我让你看到的,只是我干净的外表,你也会吗?”
“会的。”
“那……你爱我吗?”
夏岩顿住了。
只是一秒钟的犹豫,杨怡宁的笑容便维持不住了,留下一脸支离破碎的妆容,“你向我求婚,并不是因为爱我。
阿岩,你只是害怕遇到爱情。”
夏岩被他戳中了心事,差点维持不住淡定的表象。
杨怡宁悲苦地道:“可我却对你仍然念念不忘,心有不甘。”
夏岩并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也没有为她的泪水打动,局外人似的宽慰道:“怡宁,都已经过去了,今后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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