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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就算她和玉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也只是讲道理给她们听,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痴情于自己的任公子那么狠心呢?
当时那番话,就连她这个听着转述的人,都觉得十分难受。
她的三姑娘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是为了表明态度,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狠。
谢琬埋头喝汤,只作没听见。
玉雪见状,只好又壮着胆子道:“任公子要走的事,老爷太太都知道了,他突然提出要走,老爷自然会问缘由的,要是他说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谢琬叹了口气,从汤碗里把头抬起来。
每个人似乎都想打听她的心意,程渊是,玉雪也是,谢琅不打听是因为他还不知道。
可是她能怎么说呢?任隽也有十四岁了,却脆弱得很,遇到点事情就只会消极逃避,而不会自己去琢磨开解。
一个人一生里哪能事事顺心?他喜欢她,她就一定要接受吗?不接受就要负气回家吗?别的不说,冲着这个,他和她就走不到一处。
所以,对此她能有什么态度?
她承认那番话说得过急过重,以从未遇到过挫折的任隽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男人,父母在的时候,他在父母身上寻求安全感,父母不在的时候,他从妻子儿女身上寻求安全感,却不会去想,他应不应该学着怎么给人以信心和安全。
而且,他跟谢棋算是什么?
但是,这些话解释给玉雪听,实在也没有必要。
因为她只是在本能地同情弱者,眼下在她眼里,任隽就是那个被谢琬“欺负”
了的人,至于他这样做合不合适,像不像个男人,她们不会关心。
她把碗推出去,让玉雪添饭。
玉雪见她叹完气默了半日,竟是又半字没说,不由得也叹息起来。
算了,反正任隽跟她没有缘份,她这个旁人再关心也是白关心。
晚饭后谢琬在抱厦里又烧着小水壶泡起了茶。
水将开时,玉芳带着谢棋进来了。
“外头这么好的月光,却窝在屋里煮茶,岂不是糟踏了这好月色?”
谢棋笑着在她对面坐下,从丫鬟手上拿过来一摞三四个小锦盒,作神秘状小声地道:“我今儿看见后园子里翠怡轩下的芙蓉花开了,我们不如一边去赏月,一面去煮茶。
你看,我这里连点心都带来了!”
谢琬扭头一看窗外,果然月色如水银泄了满地,映得整个天井都多出几分诗意,遂也笑了。
“倒是你有准备,可去请了大姐姐不曾?”
谢棋笑吟吟道:“请了。
但是有没有空来,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指了指东边方向,然后抿嘴笑起来。
谢琬听得出她这是说近来谢葳总陪着魏暹在一起的意思,懒得去理会她言语里的促狭,笑着让玉雪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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