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谖此时已用帕子擦去眼泪,神色平静自信道:“这倒不会,我在大哥哥心目中就是个刁蛮任性的,我越用好言语说,他越不信我的话,我越是言语冲撞,他倒是能信我的话,何况,在此之前胡太医未尝不说话给大哥哥听,告诉他凝烟那个贱人是在装病娇,他心里一思量,定会认为是凝烟在使苦肉计。”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小段,琥珀吞吞吐吐道:“小姐刚才发狠说不认大公子这个哥哥是气话还是真心话?若是真心话,奴婢斗胆求小姐改了这个念头,大公子是嫡长子,小姐若和他了断了手足情份,等到小姐大了,出阁了,又该倚靠谁?”
若谖正色道:“女儿当自强,我为什么非要仰人鼻息而活!
况大哥哥的所做所为你也是亲眼见的,太寒人的心,我又怎么与他维系兄妹情份!”
琥珀大她两岁,又是穷苦出身,人情世故比若谖懂得多些,见她说出不靠他人的话来,心里很不以为然,凭你是多尊贵的嫡女,一旦嫁人,若与夫家相处融洽还好,若是处的不好,娘家人又不出头,在夫家就只能任人拿捏苦捱日子罢了,小姐虽聪慧异常,倒底还是太小了,把事情看的太容易了,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自己还是要劝醒她的。
若谖见她半晌不语,知她担忧自己与靖墨的关系,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则印度哲理故事,叹口气道:“人与人之间的情义就好比一面墙,最初这面墙是平平整整的,若你用刀在上面刻上一道划痕,便很难抹平,在心上刻的伤痕,就更不易去掉了。
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不拐弯不抹角,别人投我以木桃,我便报之以琼瑶,但也是个不容易忘记伤痛的人,除非是大哥哥去努力弥补,不然,我跟他的手足情就缘尽于此。”
说到动情处,黯然神伤,心头涌起无尽的失落感,闭了嘴,出神地望着前方。
清芬阁内,靖墨呆立了一会子,转身欲走,凝烟在身后叫道:“大哥哥!”
靖墨回过头来,眼里尽是倦意,连声音都充满了疲惫感,淡淡道:“你好生歇着吧。”
说完,往门外走去。
凝烟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紧张地问:“大哥哥信了谖妹妹的话?”
靖墨忽然就来了气,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定定的死盯着凝烟:“不信她难道信你这个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凝烟惊怵地看着他,嗫嚅道:“大哥哥,我……”
靖墨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道:“休要叫我大哥哥!
家吉才是你的大哥哥!
我只是你的一步棋子而已!”
凝烟滚下泪来。
靖墨嫌恶地斜睨着她,冷冷道:“你最擅长的不止会颠倒黑白、栽脏陷害,还极会装柔弱,谖妹妹恰恰相反,她是烈性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在我跟前哭哭啼啼,只会闹一场罢了,而我,偏偏见不得别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以至于伤了谖儿与我的手足情!
想想谖妹妹那么小,那么单纯,她才是我应该捧在手心的人,而不是你!”
凝烟冷笑:“她单纯?只怕有一天大哥哥被她卖了,还喜滋滋的帮她数钱!”
靖墨不耐烦道:“你别再费尽心思挑拨我与谖妹妹的关系了,你知道刚才胡太医在外面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你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虽然不知你昨日为什么撞墙,但撞的却是极有心计。
凡是真心求死之人,一定会照着太阳穴或着天灵盖撞,这样才会一撞毙命!
而不是像你,撞在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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