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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像翻涌,又回到了那日的骨肉相残,又到了那日的肝肠寸断,为何她的亲生哥哥会对她下手?
为何?
“七哥……”
“妹妹,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七哥……杀!”
……
影像再次闪过,那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没有终止,可那些清晰的影像却已变成了点点碎片,再也聚不起来。
“七哥……”
子鸢喃喃唤着,终于醒了过来,看着那燃了一半的烛火,发现自己已是满眼泪水。
她急急地摸出自己的随身紫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鸢……鸢……我……我是谁?是谁?”
眼前的紫玉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子鸢再次合上眼睛,这回瞧见的是那个温柔的娘亲,在烛火下将这块玉佩递给了她。
“喏,这可是我们薛家的信物,你拿着这块玉佩,我们遍布东西二陆的各个产业分号都会听你吩咐,任取金银,可要收好啦。”
“嗯!”
十八岁的她重重点头,看着这块玉佩,笑道,“娘亲,你们终于认可我的本事啦!
哈哈,再过三年,我必定可以打通东陆的商线,让墨陵牧场的马儿踏遍东陆大云!”
“唉……”
娘亲一声长叹,那是子鸢的第一个不明白——为何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娘亲会对她的志向长叹?
“娘亲?”
“没什么,你能活着便好,能欢欢喜喜地活着便好。”
她这样沉重地说着,将子鸢搂入了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青丝,“鸢儿,这回跟你七哥第一次去东陆经商,可要事事小心……”
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欲言又止。
“嗯。
我还要赶回来参加皇上给我们家的敕封大典呢!”
“若是赶不及,便不回来了……”
“不!
我岂能错过这事!”
“傻丫头……”
影像又一次支离破碎,子鸢再次醒来,窗外已是蒙蒙亮,她低头瞧着掌心中那块微暖的紫玉佩,梦呓般地念了一句,“薛……薛……”
“咚咚!”
房门突然被谁敲响,子鸢将紫玉佩小心收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咯吱——”
苏折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甫才将铜盆放在桌上,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意自她身上弥散开来。
子鸢呆呆瞧着她的脸,只觉得此刻的她双颊酡红,神色微醉,是她三年以来从未见过的姐姐醉态。
她连忙跳下榻来,上前扶住了苏折雪,急声道:“姐姐,真的不必又……你瞧你,应付外面那些酒客,已是一夜未眠,就别再……”
“我觉得欢喜,便多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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