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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还未曾说话,林如海已经惭愧的说:“容公子见笑了,只自家的稀罕事儿,林某这就去看看,容公子请便。”
林如海站起来,武曌也要跟着过去,林如海连忙制止武曌,毕竟在他的心里,女儿是娇滴滴的,若是平日里旁人欺负了来,女儿顶多是牙尖嘴利的说道两句,但是回头还是自己心里难受,郁结于心,默默的抹眼泪。
林如海好不容易见女儿回来,绝不想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因此拦住武曌,说:“女儿,容公子从京城远道而来,你尽一尽地主之谊,我先去前面儿看看。”
武曌知道林如海的心思,估计心中把自己当成了小女子,怕自己受委屈了,但是越是这样儿,武曌就越是想去,她倒是怕林如海受委屈,毕竟这普天之下,能让武曌受委屈的人,怕是还在娘胎里呢!
林如海步履匆匆,带着老总管就去了,武曌这边不好抛下北静郡王直接走,北静郡王倒是看在眼里,笑了笑,说:“林姑娘怕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想去,不用理会容某,径去便是,若或……容某陪同林姑娘过去?”
武曌一听,狐疑的看了一眼北静郡王,北静郡王倒是坦荡荡,回了一个看似温柔的微笑,武曌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答案,只是还不确定,因此没有拒绝,笑着说:“那就……有劳容公子了。”
北静郡王连连摆手说:“姑娘折煞容某,请。”
武曌并着雪雁和紫鹃两个丫鬟,那边北静郡王保驾护航,身边还并着两个从者,说是从者,怕是王府上的护卫,两个人均是身材高大,腰佩宝剑不苟言笑的主儿。
众人一路来到林府的前厅,这林府可不比京城的荣宁两府。
说起来,其实林府也是响当当的官宦世家,祖上世袭爵位,不比那荣宁两府差,只是到了林如海这一代,林家人口不济,越发的凋零起来,林如海并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几个堂兄弟,平日里也不常来往。
林如海是个从二品加巡盐御史的官,而贾宝玉的老爹贾政,不过是个从五品左右的工部员外郎,常言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林如海这官阶,恐怕要压死十个八个了。
只是贾府在京里头,京城就不比外省,什么样的京官都要自升两级。
还有一说,那自然是祖宗留下的庇荫了,贾府祖宗的庇荫丰厚,到了贾政贾宝玉这一代,没有一个成样子的货色,家中吃喝嫖赌爬灰出墙的多得是,仍旧挥霍祖宗的基业罢了,因此才会如此嚣张肆无忌惮。
却说这林如海,还有一点,那就是不会做官,林如海祖宗是世袭的爵位,到了他这一代,自己没有世袭了,林如海可是凭真本事考取功名,皇上亲点探花郎,不过后来没有留在京里头,只因林如海不太会“做官”
,犯事儿不懂“同流合污”
,实在“斤斤计较”
,因此被放到扬州这边儿。
再者说了,若是林如海会做官,巡盐御史可是一个肥差,肥的流油,随便划拉两下,再加上祖宗的基业,别说比贾府,那些太虚了,还能让堂兄弟们这样欺负了?
武曌他们走到前厅附近的时候,林如海已经在里面儿了,还有林如海的叔父。
林如海的叔父一脸老奸巨猾的模样,年纪不小了,但是比林如海看起来健朗多了,堪堪是那句祸害遗千年呢。
两个人都坐在厅中,林如海虽然听说了昨天中午的事儿,但是仍然以礼相待,让小厮端上来热茶。
林如海的叔父却会错了意,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儿,俨然一副大爷的模样,说:“你这府上,越发没个样子了,昨日我过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侄儿,你生病了,做叔父的过来看看,结果正巧遇到了你那好闺女,敢情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啊,林家怎么也是几代的诗书门第,被你们父女俩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林如海病还没好,脸色仍是煞白的,说话都不得劲儿,听着他叔父的话,也不好和他撕破脸皮。
那叔父还当林如海是个闷葫芦,于是蹬鼻子上脸,又说:“其实我今儿来,还有个事儿,如海啊,我那小儿子,你是知道的,就是你那幼弟弟,明年开春儿就要娶亲了,娶得可是京城里头,那内相爷的干女儿!”
什么内相爷,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太监,因为位高权重,所以旁人都管他叫做内相,名作戴权的。
武曌虽走马观花的拥有林黛玉的记忆,不过林黛玉也只是闺阁小姐,所以对于这个戴权不甚了解,只是听过一耳朵罢了。
林如海的叔父看起来很自豪和太监攀上关系,还是太监的干女儿,就说:“这是何等的荣耀,因着这些,你弟弟的婚事要大办特办,不过是……来你这端点东西,我看你府上正好儿有能用的,素日里我是最疼爱你的,如今你我也不能见外,是不是?你让总管将府上的对牌子给我,我自个儿去银库房,支取了便是,免得侄儿你身子不好,还要替你弟弟劳心。”
武曌藏在内厅的帘子后面,倒是没看到林如海的叔父嘴脸,但是听着这声儿,已然是够了,心中暗暗地“赞叹”
着,当真是好,好不要脸!
林如海的叔父说的头头是道,好像特别体贴似的,敢情就是来分家的,换了一种说法罢了,还冠冕堂皇的,摆出一副恶心人的嘴脸来。
林如海也被这两句气着了,粗重的喘着气,想要说话都没说出来,只是一连串的咳嗽,那边老总管的声音说:“老爷,老爷您没事儿罢!”
武曌本就是个暴脾气,可不比一般娇滴滴的小姑娘,受了委屈自己咽眼泪,况这林如海待自己极好,武曌可是个分得清的人,怎么可能让那什么狗屁叔父这么欺负自己的父亲。
武曌当即对站在一边的北静郡王低声说:“让郡王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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