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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桉猛地坐起身睁开眼睛,面前不是她的小阁楼,而是医院病房。
意识瞬间回笼,昨天小赵护士说江砚半夜输液需要陪床,她自告奋勇先斩后奏留了下来,然后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加精神衰弱困得不行,趴在江砚手边迷迷糊糊睡过去……
顾桉还泛着迷糊的小脑袋瓜转得很慢,却依旧能想起来:
她昨天是趴在床沿睡着的!
可是!
现在!
却在床上!
她低头,身上盖着江砚的被子,枕着江砚的枕头。
而病床旁边沙发有睡过人的痕迹,浅灰色毯子已经折叠整齐,放在一边,洗手间传来洗漱的水声。
他……难道在沙发上睡了一整个晚上吗?
他还生着病呀!
顾桉什么也顾不上,哒哒哒下床,洗手间的门没关,江砚背对她站,个高清瘦,病号服宽大,阳光透过病号服,能看到窄瘦的腰。
她小小声叫他,“哥哥,你在沙发睡的吗?”
江砚手里拿着剃须刀,俊脸清冷,淡淡“嗯”
了一声。
顾桉又是懊恼又是难过,明明是来照顾病号的,却给病号添麻烦,“那你有没有不舒服呀?我睡得太沉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她挠挠头,脑袋上的小揪揪挠得东倒西歪,而眼圈无可救药发热,像个做错事的幼儿园小朋友,根本想不到补救措施,只能呆呆杵在那儿,手指背在身后轻轻绞着。
见她又有要哭趋势,江砚眉眼微垂,弧度无奈,他俯身和她平视,声线不自觉柔和了些:“哥哥没有那么娇气。”
她这才抬眼看他,他手里拿着剃须刀,洗手池上还放着剃须膏,眼角眉梢都还湿着,是洗漱一半要剃胡子,刚好被她打断。
上次他刚醒没几天,手指根本使不上劲,但是警容风纪却抓得很认真,拿着剃须刀刮胡子,最后胡子是刮干净了,也顺手把自己刮伤。
江砚摸摸她脑袋,转过身对着镜子,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你小心一点呀,”
顾桉抱着门框,一点没意识到她现在其实应该回避一下下,嘴巴还在喋喋不休,“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刮到自己。”
“其实不刮也可以的,不刮也……”
她抿抿嘴,在心里小小声补充,不刮也很帅,特别特别A。
江砚那双漂亮眼睛,在镜子里对上她的,目光相撞,他眼眸很亮,眼尾微微上扬,笑得乖巧无害。
顾桉听见剃须刀打开发出“嗡嗡”
声响,她并不懂这东西的内部构造,只是觉得但凡带刀片的,大概都非常危险,都得让江砚远离。
她从门口走到他面前站定,仰着小圆脑袋,小娃娃脸紧张兮兮地绷着,眼睛直愣愣看着他满是戒备。
她看起来还是小,没有长过他肩膀,十六岁的时候刚刚见到他、缠着他贴卡通创可贴,现在又在这眼巴巴看他刮胡子。
而他从自己二十二岁起,好像就已经拿她毫无办法。
江砚忍笑看她,他脸上涂了泡沫,但看起来依旧很帅,还……非常男人,“这个不会受伤的。”
可顾桉还是觉得紧张,只要想到这个小东西里面,有唰唰唰的刀片,就心脏提到嗓子眼儿,目光紧紧跟随他手指。
江砚哑然失笑,“要不你帮哥哥?”
顾桉一呆,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圆。
而江砚对她完全放心,已经手撑着膝盖,在她面前弯下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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